夏父坐在椅子上,伸手抹了把脸,“我以为你说的是他的腿和脸。”
张太医也知道他们之间误会了,只是本来张太医就是要告诉夏父的,再加上话已经出口,再说起来也没那么为难了,“那时候秦烨危险的很,为了救他的命,自然要下重药,难免就伤了身子,所以以后子嗣上会有些艰难。”
“秦家可知道?”夏父刚问完,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若是秦家不同意,那些太医怎么敢如此。
张太医犹豫了下劝道,“这事情毕竟有些……春迟也不好开口。”这也是在劝解夏父的。
“我知道。”夏父叹了口气,“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捧在手心里……”既然张太医告诉他这些,他也不妨说些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与张太医的交情还是很深的,“秦岳就这么一个嫡子,如今也……我本想着等秋儿一及笄就让她嫁过去,他们早日生了孩子,我和秦岳也还可以照看些日子,等孩子长大成材了,他们也有了底气,我女儿以后也有了依靠,可现在……我女儿要怎么办。”
夏父可谓是气急,竟直呼秦父的名字,他们平日交好,都是称呼对方字的。
张太医也不知道如何劝好了,许久叹了口气,“如今你有何打算?”
此话一问,夏父也沉默了,闭了闭眼睛,冷笑道,“看秋儿如何决定了。”
张太医与夏父相交颇深,一下子就明白了夏父的言下之意,怕是要把实情告诉他女儿,若是他女儿依然要嫁,那就嫁,若是不要……“这不太好吧。”那夏挽秋就算再怎么聪慧也才年仅十四,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女孩子家自己做主了。
只是张太医也知道夏父极宠女儿,自己这个朋友万事都清醒明白,只是在对待嫡女的事情上,有时候过分重视就难免犯些糊涂了,而且他虽只见了那夏挽秋几次,也看出那女孩没什么天资极好,也十分懂事,就是被夏父宠的有些……说好点是天真,往坏处说就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
这样的小姑娘让人讨厌不起来,只是有些不适合做当家主母罢了。
如今夏父竟然把这件事交给夏挽秋做决定,难免让张太医觉得有些儿戏,更让张太医看出这个女儿在夏父心中的地位。
夏父就算不知张太医全部想法,也能知道个七八分,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守诚,这可是关系秋儿一辈子的事情,若是我给她做决定了,是比较稳妥,可是日子是要秋儿自己过的。”
张太医闻言,也只是无奈点头,本来好好一桩婚事,就因为……之争而弄成如今这样,可惜了秦烨那么一个好苗子,秦家怕是以后也不会太平了,如此一想,夏挽秋那性情嫁过去,怕是也压不住那些事情吧。
其实有些话夏父并没有说,若不是自己女儿近日来的变化,他也不会想着把事情都告诉她,让她自己选择。
要是女儿还是以前的性子,夏父可能就直接找了秦父商议,解除了婚约,毕竟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以前的秦家能让自己女儿安安稳稳的生活,如今的可是不行,自己女儿嫁过去,怕带去的反而是祸事。
光一个家主之位,怕是就够秦家乱的了。
“关于子儒……的事情,还劳烦守诚兄瞒着拙荆。”夏父表情有些苦闷,子嗣艰难这种事情,夏父还真不好说出口,只能含糊过去。
张太医也是知道的,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就应下来了,他本就不是多嘴之人,会告诉夏父也是因为以往交情,更何况夏夫人的身体,着实弱了些,若是她知道了也只是平添烦恼罢了。
夏母身子虽没有大碍,却也需要静养段时间,夏挽秋就时常陪在夏母身边,夏卓文和夏博渊两兄弟在送走张太医后,就去问了夏父,可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明白自己父亲是不打算让他们二人插手这件事,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夏母痊愈,夏父才叫了夏挽秋进书房,细细把这段时间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夏挽秋。
夏父从张太医那里知道消息后,又派人去秦府打探了不少消息。
夏挽秋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夏父看了心有不忍,却没有多说什么。
“爹,我嫁。”夏挽秋这才真正明白上辈子父亲的苦心,只是早就做了决定,不管秦烨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要嫁过去的,抿唇露出一个笑容,“爹,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女儿不愿意爹为了女儿而毁约。”
一个好的名声对于自己父亲这样的文臣有多重要,夏挽秋如今是知道的。
夏父叹了口气,“你若嫁过去,过了几年还没生下子嗣,就算和你无关,怕是也会给秦烨纳妾的,要是还生不出来,怕就要从分家过继了。”夏父怕自己女儿想不到这些,所以才仔细解释道,“过继的毕竟不是亲生的,秦家的情况复杂着呢,你……为父观你自上次醒来后,性子变了不少,才让你自己选择的,只是你既然选择了,就不许后悔,知道吗?”
“女儿知道。”夏挽秋握紧拳头,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只是这件事没有任何退路罢了。
“子儒以前极有才华,性子也温和有礼,最是儒雅,只是遭逢大变,怕是会有些……变化,你既然嫁给了他,就要好好相处。”夏父的表情有些严厉,“需知一个人的外表并不是最重要的。”
“女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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