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方烨和东方景、东方晨奉召入宫,已过去了整整三日。见父兄们仍未回府,凤舞心中越发担忧,白日里魂不守舍的胡思乱想,深夜里毫无睡意的满床翻滚。

韦嬷嬷见凤舞日渐憔悴,心急如焚。因此,在得知东方烨父子三人回府后,忙急匆匆的快步走进西暖阁,扬声禀道:“姑娘,姑娘,国公爷和大爷、二爷回府了。”

坐在炕榻上绣喜帕的凤舞闻言,惊喜的将喜帕扔到一旁,起身追问道:“真的?父亲此刻在哪里?佛光轩还是桃源轩?”

韦嬷嬷见凤舞终于又展笑颜,提了三日的心,方才放了下来,笑回道:“国公爷和大爷、二爷到佛光轩去给老太君请安了。”

凤舞此时一心急着见父兄们,也等不得吩咐丫鬟们备小轿,也忘了唤两个丫鬟随侍,就小跑着出了忘忧轩,往隔壁的佛光轩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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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深闺里娇养了十四个年头,出门不是小轿就是车辇,虽然去佛光轩的路程并不远,可还是让凤舞跑得连声娇喘。垂首喘息间,只觉眼前一暗,下一刻却撞入了一片温热的黑色。

因力道的反弹而向后仰去的凤舞,边抬手揉着撞痛的额头,边眯缝着双眼看向眼前的黑色。随着仰望的视角,一双似曾相识的深邃黑眸落入眼中,惊得她僵立在那里。

待想起眼前的男子为何人之后,凤舞只觉得一阵心慌,随即用力的将轻扶着她的他推开,并面红耳赤的垂下了头。紧握着绣帕的手按压在快速跳动的胸口,那垂着的绣帕因为胸口处剧烈的起伏,如随着微风般起舞。

跟随在那男子身后的东方昊见状,无奈的苦叹一声,边走过去扶稳身子仍有些摇晃的凤舞,边宠溺的轻斥道:“知道你心急着见父亲和大哥、二哥,可也不用这般慌里慌张的啊。堂堂东阳公府的忘忧郡主,不坐小轿就罢了,连慢慢走路都不会,竟然像不懂规矩的小丫头般疯跑过来。这要是传扬出去了,看你还怎么出去见人。”

与那男子并肩而立的东方晨打趣道:“哪里还用出去见人,已然在府内都没脸见人了。第一次登门的贵客,就这么让你冲撞了,看你还有什么脸面以世家贵女自居。”

语毕,笑对那男子道:“舍妹太过顽皮,让易兄看笑话了。”

凤舞不以为然的冲着东方晨皱了皱鼻子,又想起站在眼前的易姓男子,双颊越发的绯红。稳了稳心神,方有礼的走上前,轻福了福身子,柔声致歉道:“刚刚有所冒犯,还望易副将不计小女子失礼之过。”

从那易姓男子脸上转瞬即逝的诧异中,还有东方晨和东方昊的惊讶中,凤舞知道自己果真没有猜错,这男子就是近来最得东方烨赏识的那位正五品副将。想到这里,心中不禁生出窃喜,脸上也露出些许得意之色。

“在下易子轩,见过忘忧郡主。郡主乃千金之躯,在下却一介武夫。刚才的意外冲撞,在下未伤了郡主,已是万幸。”易子轩在短暂的惊愕后,迅速恢复冷静,依礼回拜。

东方昊眼尖的见凤舞正用余光打量着易子轩,心中先是诧异,后又生出莫明的不安感,忙笑催道:“父亲正在里面陪着祖母说话,舞儿既如此惦念父亲,就快进去吧。我和二哥还要请易兄去坐坐,大哥已在那里等着了。”

凤舞闻言,才惊觉又一次因易子轩而失态,懊恼的皱了皱眉头,草草的向他们三人福身请辞后,就快步逃进了佛光轩。

真是太可怕了,她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对着同一个男子,失态了两次。这绝对是她活了十四年里最大的败笔,也是至今为止仅有的败笔。

看着凤舞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东方昊心中越发不安,隐隐觉得自己猜对了几分,一时又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已陪着易子轩走出数步的东方晨,见东方昊没有跟上来,诧异的停下脚步,回身见他怔愣的站在那里,出言唤道:“三弟,还不快走?大哥还在等着我们呢。”

“啊,来了。”东方昊从失神中惊醒过来,烦燥的晃了晃头,急步追上东方晨和易子轩的步伐。只是待走到易子轩身旁时,又不禁用余光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使已微皱的双眉锁得越发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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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平稳下心中的慌乱,方抬手掀起帘子,走进了东暖阁。一眼望进去,就见东方烨与天太君分坐在炕榻的两侧,一个静静的捻动着手上的佛珠串,一个静静的垂首饮茶,只是神色都有些沉重。

凤舞走上前去,福身请安后,就对着东方烨嗔怪道:“父亲最是不让祖母放心的,进宫这么多日,也不说派人回府传句话,好让祖母安心。祖母惦记着父亲和大哥、二哥,饭也用不安生,觉也睡不安稳,急的都要进宫里去拜望太后和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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