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棠平沦落成乞丐,就一直和另外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叫花子一起厮混,他们的藏身处在城外的某个破庙之中。

棠平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跋涉,走到城外,又从一片草丛中穿过,终于回到了藏身的破庙。

这庙原本就很小,修建的时候也不是很结实,现在几乎已经成了废墟,四处漏风,但是总比暴露在荒野里强。

棠平走进破庙,里面更是破败,大约十来平方米的小空间,四周都是泥墙,大门对面泥塑的神像已经严重破损,看不出样子了。

在破庙的角落,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形,躺在一团枯草上,身上盖着一件破的几乎看不出来是衣服的破夹袄,棉絮都快漏没了。

那是白癞子,他的另一个叫花子同伙,前几天发了高烧,为了救他,二人才铤而走险翻墙偷东西。

根据棠平继承的记忆,白癞子本名白兰,虽然听起来是个娘们的名字,但确实是个男的,据说以前是个书香世家,父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取花中君子之意。

棠平走过去,把夹袄拨开露出一张脏兮兮的清秀面庞,他的脸色已经十分的苍白,完全失去了意识,若非他那微弱的鼻息还在时不时顽强的进出,恐怕任谁过来看一眼都会觉得这是个死人。

棠平伸手摸了摸癞子的脉搏,还在跳,但是如果不采取措施,恐怕很快就不跳了。

不管是为了互相帮扶的情谊,还是为了以后多个帮手,又或是为了微小的良心和信义,棠平都不能见死不救。

棠平环顾四周,破庙的中央又一小团篝火的遗迹,其中的灰烬还有一点点火星。

总之先把火升起来,且不说癞子,棠平自己都快要冻僵了,他从外面捡了些树枝,又取了些枯草,揉碎了放在火灰上,慢慢的吹气,不一会就升出了一缕火苗,然后又往里添柴。

过了一会,一团篝火已经点燃,四处漏风的破庙总算暖和了一些,棠平稍微止住了发抖。

棠平循着记忆找到了一口破陶锅,融化了一些雪,烧了一些热水,给癞子喂下去,癞子也终于有了一点点人色。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一是患病无药,二来腹中无食,三来冰天雪地身上无衣,这样下去两个人恐怕也就是前后脚走的事。

棠平盯着火苗,开始思考今后的事情。

这个地方叫长休城,位于夏国的边远地区,在游戏里也有,但是棠平不是从这里发展的,这里的各种秘籍和机遇他记的不熟。

如果能到达夏国首都河殇城,对于棠平会方便许多,因为他当年就是从那里度过的新手期。

不过现在指望不上这个,从这里到河殇坐马车也要十天半个月,现在的棠平没有这个能力。

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就束手无策了,仔细想想,还是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机遇的。

棠平出门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现在大约是半夜两点。

“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棠平心中打定主意,把火烧旺了一些,确保它能烧到早上,起身往破衣服里塞了些枯草保暖,提了一条粗树枝当武器,就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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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平回到了长休城,在大街小巷里穿梭,贴着墙在阴影中潜行。

这套动作他在游戏里重复了无数遍,就算没有任何技能加持也能做出来,虽然有多少效果就不知道了。

他要干回游戏里的老本行——小偷啊不对,是神偷。

这个游戏实际上没有职业这种设定,之所以称其为老本行,是因为棠平之前在游戏里时常小偷小摸,或者耍阴谋诡计绕开正面战斗——他当主播的时候经常振振有词:弱者有弱者的战斗方式。

现在这个情况,偷东西也算紧急避险了,棠平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一边找着目标。

上一任棠平在这城里要饭,对地形无比的熟悉,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间药房。

大半夜的,又在下雪,除了更夫大街上没有其他行人。

棠平躲藏在阴影之中,等待打更人走远,随后就走到药房大门前,木制的大门上有一道铜锁。

如果有相应的设备,撬开这道锁并不是难事,《修真》作为一个拟真游戏——至少在前期的低武时期还是很拟真的——这种结构简单的原始锁头基本上可以不靠任何技能就能打开,只要你有相应的经验。

可惜棠平现在连根铁丝都没有,只能用蛮力了。

他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用破布包裹起来,直接砸在锁头上。

沉闷的响声消失在雪夜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过了一会,虽然锁还没坏,但是固定锁的钉子被从木门板上起出来了。

棠平把锁整个扒下来,把大门推开一条缝,闪身进了门。

药房没人看守,虽然有些药物比较名贵,但是一般人缺乏相关知识,也不好出手。

巧了,棠平还真就有相关知识,作为骨灰级玩家,各种方剂的配方他都背熟了。

棠平点起店里的一支蜡烛,借着微弱的火光辨识着药柜上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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