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如今停着康熙的灵柩,雍正就将日常起居的地方换到了养心殿。
再一次走进这个待了两年多的地方,池夏居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仅仅一夜的功夫,养心殿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康熙晚年喜欢的装饰偏大气富贵,养心殿里的摆设大多是这个风格的,物件则多是书画字帖、多彩福瓶等。
每一件池夏基本都亲手擦拭过。
而今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靠窗的软塌上放了一张小桌子,案上堆了不少折子。靠墙的整面柜子上则砌满了书籍,整个养心殿正殿看起来就是一个工作节奏超快的办公室,色调也变成了新绿配鹅黄,看着像是春日里顶破种子钻出来的嫩芽,充沛着勃勃生机。
池夏有点不适应,这场景叫她想起来还在工作时没日没夜写ppt的情形。但想到她的纸片人“男神”本来就是“工作狂”的设定,也就释然了。
听到有人进来,雍正手里还拿着折子在看。知道苏培盛敢直接带进来的人,无非也就是胤祥,头都没抬一下:“方才就叫你不要去碰壁,一转身你就阳奉阴违,朕看你是闲得太过了,非要去吃这个闭门羹!”
胤祥被他说得一噎,看苏培盛已经非常有眼力见地把下人全都带走了,才苦笑道:“皇上……还有旁人在呢,多少也给臣留一些脸面吧?”
“要面子还去自讨没趣,朕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她不会受封的。”雍正抬起头,这才看到池夏也跟在后面进来了,手上还缠了绷带,微微挑了挑眉,换了话题:“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完成了一个第二个支线任务,”池夏知道他应该是听到了任务内容,也不多废话:“还剩请太后受封、迁入寿康宫的主线任务没做。”
雍正拧了眉,上一世德妃就不肯受封,不肯迁宫,一直到过世,都没有正式受封皇太后,更没有离开永和宫。
甚至还当着旁人的面说过“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的话,翻译成大白话,大约就是我做梦也没想到先帝要让我儿子胤禛继承皇位。
这话从任何一个人口中说出来都不算什么,可从德妃口中说出来,就难免惹人遐想,他到底是有多不堪,才会让他的亲生母亲,都想不到他能继位啊。
再想深一步,他继位或许根本不是先帝的意思,而是他矫诏篡位呢。
前一世也有不少这样的流言,大部分都是从这件事传开的。
当时他曾执着于这点清名,废了很大的心力去解释,甚至在雍正八年,和病重的胤祥大吵一架,执意刊发了《大义觉迷录,剖白自己并没有篡位、没有逼死母亲。最后也不过是越描越黑。
重活一世,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想为这点虚名耗费心力了。
名声再难听,能有泰陵那几万个日日夜夜难过么?
可池夏的系统却偏偏又将这件事推到了面前。
“这个任务,你可以放弃。”胤禛只沉默了片刻,就挥了挥手:“既受伤了就回去歇着吧。胤祥也是,叫太医给你弄个热的药包敷膝盖,不要落下寒凉的根子。”
胤祥昨天见识了自己这二十多年来都没见过的稀奇古怪事,一晚上都没能合眼,听他四哥给他从康熙五十一年说到雍正十三年,再说到乾隆朝、嘉庆朝、道光朝,桩桩件件都有理有据,越听越心惊,总算是说服自己接受了他四哥是重活一世这个设定。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顿时就觉得自己上一世抛下四哥一个人劳心劳力,死后竟也没有陪伴四哥左右,让他一个人困在泰陵面对天塌地陷,实在是不忠不义。
跟四哥经历过的这些事相比,他这点委屈又算什么。
听池夏说这是“主线任务”,想必也能提供与昨日那“初级种植术”类似的奖励,更是不肯放弃:“臣再去请太后受封。皇上放心,臣一定办好。”
雍正冷了脸:“怡亲王,朕的话,你当是耳旁风吗?这件事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必再去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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