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等宗封图回过神来,天空中已是繁星点点。
昏暗的雪原上,人与雪似乎已经融为一体,无法分辨。
宗封图听到肚子一阵咕咕叫,他转头看去,身边的宛朝阳尴尬的看着他
“宗兄,都这么晚了,咱们该回去吃饭了吧。”
宗封图笑道
“好。”
宛朝阳看了看已经忘我的吕洞玄,轻喊道
“吕兄!”
吕洞玄从忘我中被拉了回来,疑惑的看向二人。
宛朝阳说道
“吕兄,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吕洞玄眉头微皱,他看了看周围,雪原之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离开了此处,其余人都留在了原地,依然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吕洞玄迟疑道
“如此机缘在前,我不想错过。”
宗封图笑道
“吕兄,太过于执着往往会陷入死胡同,我们除了刚来之时收获颇丰,现在大半天过去也没有更多的感悟了,回去睡一觉,转换一下心情,说不定,明日又能有新的发现。”
吕洞玄想了良久,微微点了点头。
说道
“好吧。”
说完,他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跟随二人缓缓的离去了,但他每走几步,总会回头看看石墙。
今夜没有风雪,在雪原仰望星空,总觉得星空很近,璀璨的繁星也会看的更清晰一些,宗封图坐在屋顶,默默的注视着天上的星空,眼神变得柔软。
“怎么突然有些想家了。”
宗封图自语道。
“宗兄。”
宛朝阳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屋顶,坐到了他的身边。
说道
“听宗兄这么说,我也有些想家了。”
宗封图看了一眼身后,问道
“吕兄呢?”
宛朝阳笑道
“他早睡了,他说明日还要早起继续参悟剑神传承呢。”
宗封图叹了口气,微微摇头,突然问道
“宛兄,你对那石墙有什么看法。”
宛朝阳一愣,不知宗封图为何这么问
“宗兄对那石墙有所怀疑?”
宗封图看了看村子里,那些原本住在村子里的江湖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想必还留在石墙处,他又看了看村外,那些窑洞里,也尽是黑乎乎一片,无人归来。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宛朝阳拍了拍宗封图的肩膀。
“幽府愿意把石墙公之于众的确很奇怪。”
宗封图看了看宛朝阳的表情,笑道
“宛兄你似乎毫不担心。”
宛朝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说道
“因为我不在乎什么天下无敌,更不想追求长生不死,只求这一生活的自在,心中没有欲望,别人就不能利用你。”
宗封图大笑
“哈哈哈,宛兄,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洒脱,江湖哪里来的纷争。”
宛朝阳的目光突然转向了远处
“宗兄,你看那是什么。”
宗封图循着宛朝阳所指之处望去,天边遥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红色的焰火,穿透层层云雾,在几乎与昆仑峰顶齐高的夜空里炸开,璀璨夺目。
宗封图眼神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歉意的对宛朝阳说道
“宛兄,在下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宛朝阳摆了摆手,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打了个哈欠,躺在了屋顶上,说道
“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可没兴趣探听别人的私密。”
宗封图笑道
“回来一起喝酒。”
说完,宗封图纵身跃起,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村庄,往山下跃去,背影逐渐消失在了雪原之上。
宛朝阳看着宗封图的背影,惊道
“好家伙,阔府级就是不一样,身法远超昨日啊。”
宗封图离开没有多久。
“吱呀!”一声,吕洞玄推开了屋门。
宛朝阳坐了起来,吕洞玄望向了远处,宗封图消失的方向,双眼微微眯起,沉沉的说道
“怎么样,宛兄,我说的没错吧,这宗兄果然藏着秘密。”
宛朝阳笑道
“吕兄,谁都有秘密,只要宗兄没有害我们之心,又何必去深究。”
吕洞玄说道
“宛兄此言差矣,这宗兄身上藏着诸多古怪,就说这宗兄出身泰山派,与我二人出身相比也没有多高,却能随手拿出万两银票,这可够我琅嬛剑居两年的花销,他泰山派即便再富,也不可能如此挥霍。你再看看能住在这个村子里的都是什么高手,都是出自大派的人,功力最少也都是阔府级的一流高手,甚至没有背景的阔府级高手,也住不起这里,只能在外面的窑洞里挨冻。再说刚刚,那红色的焰火你也看到了,谁知道外面有他什么人在接应,宛兄,咱们可要小心,不要被他利用了。”
宛朝阳看着他,有些失望
“吕兄,你这样说便有些不厚道了,宗兄与我们非亲非故,却待我们如挚友,若没有他,山下那位高手一掌便能将你重伤,若没有他,我们也得跟那些人一样住窑洞,况且,他既有钱,功力也高于我们,我们身上能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吕洞玄冷哼一声
“哼!你不说那一掌还好,我当初是不懂,如今我也是阔府级了,我才明白,那一掌要真是阔府级的威力,以当时宗兄的功力,怎么可能挡的住,莫不是找人演戏给我们看的,以此博得我们的信任。”
宛朝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吕洞玄,他无法想象,昨日那个还在自怨自艾的吕兄,此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吕兄,不论如何,宗兄没有亏待过我们,做人不能如此没良心,宗兄如果要对我们不利,可有太多机会了。”
吕洞玄哼了一声,淡淡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以为我们初出江湖,没有心眼,但我也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他随意拿捏,宛兄,你也得多留个心眼,今日他叫我们回来,你再看看这村庄内外,那些江湖人有哪个回来了,莫不是嫉妒我们进境太快,怕我们超过他,说不定他此时又一个人偷偷跑去了石墙那里参悟。”
吕洞玄说道此处,神色一变,说道
“不行!我们得赶快过去,不能让他抢先我们。”
说着,他迅速跑了出去。
“宛兄,你快来!”
宛朝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失望,他不住的摇着头,叹道
“吕兄啊,你太执着了,被蒙蔽了双眼。”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蒙蒙亮,东边的光明已经露出天际。
正躺在屋顶等待着宗封图的宛朝阳,听到村外微微的踏雪声。
他坐了起来,一个人影渐渐朝着他们的屋子走来,一样东西从那人影手中甩出。
“接着!”
宛朝阳接过,那东西发出“晃荡”的声音,是一壶酒。
他看向那人影,是宗封图。
宗封图笑着跳上了屋顶
“宛兄,尝尝。”
宛朝阳微微一笑,一口热酒穿肠而过,身体的血液都好似沸腾了起来。
“好酒!”
宗封图看了看下方
“吕兄还没醒,我还想叫他一起喝酒呢。”
宛朝阳神色一滞,说道
“他啊,昨晚你走后,就去了石墙了,看来那石墙对他诱惑很大啊。”
宗封图转念一想,心领神会,拍了拍宛朝阳的肩膀,说道
“有好胜心也不是坏事。”
宛朝阳点头,没有再去想吕洞玄,又是一口热酒下肚
“哈!在这冰天雪地中,能有一口热酒,还能与一挚友同饮,乃是人生一大快事。”
宗封图刚灌下一口酒,也是畅快大笑,正要说话。
却见狗剩端着热腾腾的清粥站在下面,大喊到
“两位贵客,下来吃早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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