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连从云临死之前,嘱咐胡开阳一定要交给常笙的,是一块刻有常安名字的玉佩。
“这是哪里来的?”
常笙一把抓过玉佩,反复检查了十几遍,确认这就是她哥哥的玉佩。
“寨主临死之前将他交给了我,至于寨主是从何处得来的,在下就不知道了。”
“这玉佩的另一半在哪?”
常笙急忙问道。
闻言,胡开阳一脸茫然,摇摇头。
“对的,这玉佩被人从中间劈成了两半,我记得反面应该是小姐的名字。”
常福端详着玉佩的背面,整个背面是个整齐平滑的切口,像是被锋利的剑,斩成了两块。
“连寨主可还说了什么?”
常笙追问道。
胡开阳闻言,突然回想起当时在船上的情形,模糊道
“当时情况紧急,寨主什么也来不及说,但在出发的第一天,船上来了一位客人。”
“客人?什么客人?”
“不知道,那人蒙着面,轻功极好,几乎横渡了半条江来到船上,我本以为是刺客,谁知寨主见了他,却大笑说他是老友,将他迎进了船舱。”
“可看得出年纪?”
常笙心中一紧,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看眼睛应该挺年轻的,不及弱冠,那人拿着一把剑。”
“剑长什么样?”
胡开阳回忆了一下
“那剑没有剑鞘,材质很特殊,似玄铁,但又不是。”
“你为何确定不是玄铁?”
“感觉不对,玄铁武器即便相隔几丈,都会有幽冷之感,但那剑上没有那种气息,锋芒毕露,只看一眼便令人感到惊悸,那人绝对是个用剑高手。”
常笙越听,面色越是红润,神情变得更激动
“那人可是青州口音?”
胡开阳摇了摇头
“我没听到他说话,只是寨主一见他,便十分惊喜。”
常笙回过头,看着常福喜极而泣,激动地抓着常福的手
“福叔,是哥哥,一定是哥哥,他一定还没死!”
常福起初很激动,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常笙躁动的心。
“小姐,虽然我也希望少爷还活着,可少爷确实死了。”
“不,不会的,那人很可能就是哥哥,不管是年纪,还是剑,都能对得上,除了哥哥,谁还有如此特别的剑。”
“可是,少爷的尸体,就在正厅摆着啊!”
常笙神色一怔,嘴角的笑容还未消失,便被常福的话拉回了现实。
是啊,常安的尸身不是就在正厅里摆着吗。
“可连寨主最后交代的物品,难道只是一个念想?”
常笙依旧不信,连从云可是盐帮三十六寨的寨主,这样的人物,临终之前最看重的东西,绝不会毫无意义。
“我虽然不认为寨主的客人便是常家主,但寨主最后将玉佩交给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这个玉佩十分重要。”
胡开阳说道。
“不管怎么样,明日便是少爷出殡的日子,咱们还是先把少爷的大事办妥了。”
“嗯,福叔说得对,这几日只顾着照顾母亲,至少今夜我还是要去替哥哥守灵,母亲那边就有劳福叔多辛苦了。”
常笙说道。
“小姐说的哪里话,倒是小姐您,这几日都没合眼,我让厨房熬了补汤,晚上让厨房定时给您送去。”
“辛苦福叔了。”
夜晚,正厅之中,除了那些白布白花,将整个正厅装扮成肃穆的灵堂,沿着正中央的那口棺,点燃了九十九盏长明灯,将空旷寂静的正厅,照得如白昼般亮堂。
整个正厅里,除了睡在棺中的常安,只有常笙孤身一人。
为长明灯再次添了一遍灯油,常笙不由得往棺中看了一眼,看着此时,正在其中安睡的常安,依旧面带微笑。
常笙不由得嘴角上弯
“哥哥,你为什么永远都是这么从容,如今你一走,天塌下来,再也没人为我顶着了。”
“咚咚咚。”
“大小姐。”
陷入沉思的常笙,被敲门声打断。
整理了一下心神
“进来。”
一身素衣的丫鬟,端着汤走进来
“子时了,大小姐喝碗鸡汤补补身子吧。”
常笙微微点头
“放下吧。”
话还没说完,却看到丫鬟手上有淤青。
“这是怎么弄的?”
常笙握着丫鬟的手,丫鬟下意识地缩手,却没挣脱。
仔细一看,分明是被人用尺子抽打的。
“谁打得这么狠?”
“嘶!”
丫鬟吃痛地喊了一声,随后,便抽泣了起来。
担心是自己弄疼了她,常笙下意识松开手,丫鬟迅速抽离。
“小姐,没事的......是我弄丢了鸡血,责罚是应该的。”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常笙心生怜悯,好生安慰了一番,才将丫鬟哄得平静了下来。
“小姐,我先走了,汤快趁热喝吧。”
“吱呀。”
丫鬟轻轻关上了门。
常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便想喝口汤醒醒神。
刚端起汤,眼角的余光,却瞥到屋外,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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