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娡笑了笑,又改口道,“启儿哥哥,娡儿有事相告。”

“嗯,”刘启看着王娡浅笑时露出珍珠一样洁白发亮的齿尖,忍不住抬手去摸她的脸,“娡儿有什么事?”

“娡儿想去椒房殿陪伴母后,替殿下尽孝……”

“陪母后?”刘启皱眉,“如何有这种想法?”

“母后一个人太冷清了,皇姐不能时时陪伴,殿下又忙于公务……娡儿身体日渐笨重,无法好好侍奉启儿哥哥……”

“孤只要看到娡儿就好……”

“殿下!”王娡泪水莹莹,“娡儿知道启儿哥哥的厚爱。殿下难道不知,惯子如杀子吗?宝儿还未出生……启儿哥哥的专宠,也是给娡儿树敌呀!”

“孝悌忠信,是皇家所持奉教诣。娡儿愿身体力行,为天下表率,替殿下侍奉母后!”王娡说着要下拜行礼,刘启忙扶住她。

“孤应准了。娡儿到椒房殿,怕是规矩多多,你要小心侍奉母后,照顾好自己和宝儿。孤会常去看你和宝儿!”

婆媳矛盾是不是天生不可调和?

是!自古就是!起码,公元前就是!

哪有年轻小媳妇愿意和霸总婆婆同住的?上赶着挨修理呢!何况一个盲婆婆+代位婆婆张嬷嬷?这是给自己上了两道紧箍咒啊!

王娡立马感觉,搬来椒房殿是一拍脑门所做的错误决定!怪不得太子嘱咐,椒房殿规矩多多!所谓“远香近臭”,也叫“距离产生美”。

代沟呀代沟!这代沟不仅是椒房殿和崇芳阁的,还是公元前和二十一世纪的!不仅是年龄上的,还有习惯上的!不光……还有……唉!

“良娣娘娘……”雪儿含着泪叫,“张嬷嬷又骂我了……”

“雪儿乖,不哭,”王娡劝慰,“以后不当着张嬷嬷的面大笑就是了!”

“这个张嬷嬷!总想把我们训成她的样子,”珍儿发牢骚,“不能和主子一起走,只能跟在后面低着头!不能和娘娘一起说笑,只能说好、好、好、婢子知道!不能和娘娘一起玩一起吃东西,不能尊卑不分!”

“可我们在崇芳阁,和娘娘一直是一起玩呀!”雪儿又哭,“娘娘,我们回去好不好?在这里太难受了!茧房的蛾虫飞出来,吓死人!张嬷嬷还骂我,把蚕蛾打死了!”

“嗯嗯”,王娡捂着脸,哭笑不得,孝悌忠信的lag已立,只能硬着头皮高举到底了!

“好妹妹,”王娡哀求道,“都忍忍吧!咱们既然来了,窝还没暖热就要走,皇后和太子怎么看咱们?椒房殿不是咱家后花园,溜达一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珍儿,我好饿好馋!”王娡看向珍儿,“去找找有没有吃的。今天初一祭道祖,都是素斋。我又饿又馋!”

珍儿恐惧地摇手:“娘娘饶了奴婢吧!这椒房殿规矩真是太多了!”

只得作罢。王娡捧着脸,浮想联翩出撸串的画面:红柳枝烤肉大串,油滋滋香喷喷,撒上孜然辣椒……蚕蛹,炸得焦焦的,咬一口嘶嘶冒油……嗯高蛋白,太美味了!

“良娣娘娘!”

被张嬷嬷严厉的叫声惊醒,王娡连忙从案几上站起来!

“娘娘!行端坐正,有分有寸!”张嬷嬷板着脸,对于王娡坐在案几上,她已经教训几次了。

“嬷嬷教训的是!孕母行端坐正,如执宝玉;薄滋味,不过饱……”王娡重复着张嬷嬷的唠叨。

“皇后娘娘让婢子来请王良娣,陪她读《道德经。”张嬷嬷行礼是标准的,极其恭敬认真,起身还看了看珍儿雪儿,意思是——你们要跟我学!

读《道德经?小case!

捧着孕肚,王娡拿姿拿势地跟着张嬷嬷到了窦皇后的书案前。

摊开案上的竹简,王娡傻眼了!

这鬼画符似的字,小篆?隶书?甲骨文?象形字?刻上的!

她不由得佩服古人,敢情写字要先学会篆刻!要象她发表的专业论文,八千字以上,用竹简不得刻几年?图表怎么刻?坐标怎么刻?

“王良娣,给哀家念吧?”窦皇后身姿端正,静待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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