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阎朝忌眸光浅淡,酝酿着墨色冷冽的视线,睨一眼沈棠。

下一刹。

目视丞相府的正室常夫人。

“常夫人说的对,本皇子自然是仁善,只是希望常夫人也要分清主次,常茗才是常夫人的女儿,婢女不过是一个救命恩人。”

阎朝忌语气略显几分轻蔑。

良久。

新帝与皇子大臣们,骑马狩猎。

常夫人并未前去。

商礼向常夫人借下沈棠帮忙。

常夫人对于商礼是信的。

商礼瞧着举着油纸伞的姑娘。

“沈棠,今日你也看到了,在下的确是国师,做在下的徒弟,对你只有好处。”

小姑娘白嫩漂亮的手有些冻红,微微扭头,灵动眼睛侧见,商礼笑容柔和温润的神情。

“国师大人的性子奴婢不知,做国师的徒弟,奴婢怕惹怒国师,国师一时之气杀奴婢,奴婢怕。”

沈棠雪色透红的精致小手抓紧油纸伞。

温良眼神对视笑容不变的商礼。

“小沈棠,你连阴鬼都不怕,会怕在下?

在下看你,性子凶残,人心狠毒,正是本国师中意的徒弟。”

沈棠澄清的眼睛微微跳着火色,望着垂首的少年国师。

一袭清贵绒氅的少年国师,俯身微微弯腰,瞧着举油纸伞费劲,容貌幼鼓鼓的小姑娘。

轻轻捏着沈棠幼白的小脸。

“小沈棠生什么气,难道你温和纯善?

你只是长得乖,又不是真的乖,突然发现,你个子真矮。”

沈棠摸了一下被捏过的脸,微抿下唇。

“国师究竟有何事,需要奴婢帮忙。

倘若无事帮忙忽悠骗人,奴婢这就走了。”

商礼漾着涟漪的狭长眼睛,紧紧盯注沈棠侧旁蹲着的阴鬼头子。

阴鬼头子啃着白蜡,眯眯眼。

商礼抢走沈棠的油纸伞,塞着汤婆子,放到沈棠手心。

“若不做徒弟,在下把阴鬼之事告诉旁人。

在下毕竟是国师,说的一些话,还是有人信,届时,你的处境一定很艰难。”

宿主,查到了,他确实不是被掉包的国师,可以放心】

闻言。

沈棠眼尾挑起轻轻笑意。

“好呀,师父大人。”

商礼眉心一跳。

她怎么这样就答应了,原以为她会不同意。

难不成之前她是故意装不愿做徒弟?

须臾。

商礼唇瓣微动:“拜师需要准备拜师礼,我要一支玉簪。”

沈棠握紧汤婆子的指尖轻轻蜷缩一瞬。

目光古怪,凝视未起身的少年国师。

“传统的拜师礼,不是赠送玉簪,何况送玉簪是有特殊寓意,徒弟不能送你簪子。”

商礼细长修明的指紧扣油纸伞柄。

勾迷漂亮的桃花眼,不经意间隐隐显出慵懒笑意。

“女子及笄之后,男子送女子发簪,意味心悦之意,可你不曾及笄又是女子送男子,哪里有什么特殊寓意。

本国师不喜欢传统的拜师,我们私下办,按照我的规矩来,轻松自在,甚好。

小丫头,本国师不是在意你做徒弟,而是觉得与你有缘才收徒,可不是本国师求着你。”

沈棠炯炯晶澈眼睛,看了一眼商礼的脸,侧头小声嘀咕:“真像个猫。”

棠棠宿主,说不定他真的是一只猫呢,喵呜】

下一刻。

商礼皱眉:“在说什么?”

沈棠回首,笑容温温。

“在说师父温润如玉,君子世无双,简直就是难寻的温雅公子。”

小嘴胡言乱语。

心道此处。

商礼起身,撑着油纸伞。

沈棠跟上商礼。

“小沈棠,做我的徒弟,需要每三日的丑时,来国师府学二个时辰。”

沈棠:“……”

商礼垂目瞧着,望他对视的小姑娘。

“没办法,你只能偷偷做我的徒弟,陛下目前是不允许我收徒,他觉得我会误人子弟。”

小姑娘微微哼下:“难道不是吗。”

商礼笑眯眯的勾唇:“徒弟这是不敬师长?”

“徒弟不敢。”

小姑娘嘴上如此。

商礼眸深笑意染着满意神色。

“小沈棠,记得雕刻玉簪,若是不会,自己去学,总归,一定要雕刻玉簪给为师。”

小姑娘皓白素手,弥漫着汤婆子的温度。

素手微微敲下汤婆子。

“师父对于玉簪有什么要求?”

国师大人现在只是舞象之年,差四年才可以弱冠,年纪轻轻做了国师。

修正系统又说,他已经当几年国师。

那也就是说,国师大人大概是八九十岁,成为国师。

沈棠眼眸微微惊片刻。

师父还真是,年少有为。

“徒弟,为师说了很久,你怎么不回话?”

沈棠醒过神,回见少年国师。

商礼咬着蜜饯,鼓着腮帮子。

国师大人再咬蜜饯,散漫含笑眼尾,眯眯眸子。

沈棠精致的瞳萦着细碎光亮。

唇角微弯。

“在想师父年幼成为国师,定是聪慧过人,那师父的师父,是谁呢。”

国师大人睨向抱紧紧汤婆子的沈棠。

轻勾下唇。

“是一位比你凶残的仙女师父。”

沈棠万分怀疑不是仙女,是他的师父忽悠他。

半晌。

沈棠听着国师的那些声音,半困不困的敷衍着。

商礼揪她耳朵,对她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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