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然到了木床上,旁边还放着一碗汤药,正冒着丝丝热气。

她识趣地拿起药碗,正欲一饮而尽。

“我还没给你疏通经络,你急着喝什么!”

玉竹仙人一身青衣,谦谦向她走来。

柏穗安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不是在寒泉吗!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身上穿戴整齐的衣裳,再看了看他,脑袋轰地炸开了。

不是吧!怪不得他答应得这么快,原来是另有图谋。

她瞧着他越走越近,一溜烟缩到了床角,难以启齿道:“前辈,我这衣裳是你穿的吗?”

玉竹仙人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他气笑了,“现在修界有这么多繁文缛节吗?”

她一愣,虽说这种事情也没到那种天大的地步,可也不至于帮她穿衣吧,明明可以直接把她叫醒。

她脑袋中充斥着各种念头。

玉竹仙人忍不住噗嗤一声,旋即道:“我还不对比自己小几百岁的小丫头感兴趣,你这衣裳,是我托幻舆族来求药的小姑娘帮你穿的。”

柏穗安:拿我当猴耍呢!

玉竹仙人:爱逗小孩。

柏穗安默默地看着他,生怕他又拿她好玩。

她假笑道:“想来前辈也不是那种人,况且您说得对,贞洁什么的都是虚无的,小命最重要!”

玉竹仙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想要小命就别像躲瘟神般躲着我。”

他说完缓缓坐到了榻边。

柏穗安一时无言,玉竹仙人这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分明藏着一颗腹黑的心啊!

她讨好地笑了笑,惴惴不安地挪到他身旁,悻悻道:“麻烦前辈您了。”

他淡若春风的脸上显现出一抹不可察的笑意,轻声道:“转身吧,该运功疗伤了。”

“哦哦,好。”柏穗安呆呆地旋了个身。

玉竹仙人盘膝而坐,将一股真气打入她体内,口中念着不明法诀,良久,少女单薄的脊背上,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青色符文。

柏穗安微阖眼,只觉蝴蝶骨上有滚烫的烙铁存在,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忍住痛楚。

疗伤的过程大约一个时辰。

她觉得这一个时辰无比漫长。

“唔……”一声闷响从她鼻腔溢出。

他.妈的活着真艰难!

“不要分神,用尽全力分化这股真气。”

玉竹仙人没有感情地提醒她。

她费力地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前辈。”

她集中精神,试图将那股真气打散,眉毛拧作一团,痛楚醍醐灌顶,额头往外簌簌流汗,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床榻上。

她身体却不怎么听话,任由着真气乱窜,毫无反抗的意味。

“前辈,我……我好像不行……我……”

她话音未落,顿时歪头一倒,脑袋生生磕到床角。

玉竹仙人想拉她都没拉住。

柏穗安内心怒吼:一天到底要痛晕几次!我问你几次!

玉竹仙人重重叹了口气,将她扶正躺好,握住她纤细手腕,借自己的灵力帮她分化了她未打散的真气,防止真气倒流。

他们二人在云端之上,他的住所小松居。

凉风徐徐,拂过窗栏,轻轻掀起青色衣袂,万籁俱寂中,隐约有一蜿蜒的黑色长线被调皮的风发现。

玉竹仙人起身关了窗。

柏穗安痛得目眦欲裂,瘫在床上深思,考虑着自己的后事。

完犊子,竟然疗伤疗一半晕了。

她这一辈子,不!是两辈子,都是那么丢人。

她想得太入迷,有轻缓的脚步声都没发现。

“吃药了。”男子修长的手连着药碗出现在她眼前。

柏穗安下意识接过,一口气喝光药汁。

怪苦的。

她微蹙眉,目光却望向玉竹仙人,“前辈,真的很感谢您,若是您不管我的话我可能真的就得祭了。”

语气中充满了情感。

玉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用感谢我,我这人不需要谢谢,我救你不过是因着我现下兴起,你应该感到庆幸。”

……

狂是狂了点,但心善就行!

柏穗安满脸笑意:“那证明我运气挺好的哈!”

玉竹拿起药碗,云淡风轻道:“我好像记得你有一把木剑吧?”

柏穗安立马点头。

“休息好了可以去练练剑,对疏通经络有益。”

他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我记住了前辈!前辈慢走。”她对着门口喊道。

她起身,到处找自己的桑木剑,差点把满屋子翻遍了,愣是没找到。

不是我剑呢!?

那可是司无渊送她的,要是弄丢了她会伤心的。

不会是遗落在星辰池了吧?

她觉得可能性很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一趟。

毕竟星辰池与小松居的距离太远,现在已是傍晚,来回都得好几个时辰。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往洞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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