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目击者表示,那名女子是穿正装。从她的身高和体形特征分析,与我之前见过的程明香非常相似。因此,我猜程明香离开‘芳仙宾馆’以后曾经回过家,但这个假设碰壁了。因为您刚才已经做出了明确的证词,那时候,您和程明香在‘芳仙宾馆’的客房里共饮了两个多小时……是这样吧。”

“是的。”

“从‘芳仙宾馆’到她家坐出租车往返最快要一个小时,而且走进家里东摸西挪,少说也得花上十分钟吧。不过,您刚才提过,程明香只有去上洗手间时离座,除此之外都陪着您喝酒,所以程明香涉案的可能性不大。问题是,目击者看到的那名女子太像程明香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很有可能。”刑警并没有反驳,“尤其您的证词很具关键性,实在很难推翻。”

“是吗?”

“因为您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人,就算出租车司机指认程明香是那个形迹可疑的女人,法官也会认为您的证词比较值得采纳。”

“越说越奇怪了。”肖龙搔了搔下巴,“话说回来,我不可能改变我的证词,事实不容扭曲呀。”

“您说得没错,所以我为此苦恼不已。”

“苦恼?您怀疑那个叫程明香的女人可能涉案吗?”

“目前还无法确定。怎么样,肖龙先生,您方便告知她的去向吗?”

“您是郝东刑警吧?”肖龙不改温和的神情向刑警确认身份,“您这话就说得奇怪了。从您的语气听来,好像我知道那个叫程明香的女人去了哪里似的,就算我再怎么偏爱她,顶多也是去‘芳仙宾馆’找她喝酒而已,您这样奇怪地延伸解释让我很困扰呢。”

“请您别见怪。”刑警眯着眼泛着微笑。

“干我们这一行的讲究因果关系,遇到苦无证据的时候,就会紧抓着任何蛛丝马迹。”

“我觉得您大可不必如此,直接找当事人问清楚不是更好吗?不过,这是我个人浅见,依你们的专业,或许可以从其它管道搜集旁证。”

郝东刑警微微探身,“事实上,当事人已经辞掉‘芳仙宾馆’的工作,不知去向了。”

“哦?”总经理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辞职了。她同事也不知道她的下落,我间接得知您经常找她作陪,可能知道她的去处,所以今天特来拜访您。”

“哎呀,您早点说就好啦。”肖龙微笑道,“别这么客气。因为您突然问起我知不知道她的下落,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呀……这样啊,她离职啦!”

“听说她一离职就下落不明。”

郝东把搁在桌上的香烟放回口袋,然后在烟灰缸里掐熄手里的烟。肖龙始终盯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

“郝警官,恕我冒昧请教,最近像这类案子,都是由刑警单独调查吗?”

“……”郝东暗自吃惊,但脸上仍旧维持着笑容,“要看案件而定,像这样的案子也可以单独查访。”

“是吗?我们医院偶尔会遇到失窃案,每次看到前来调查的刑警都是两人一组,我以为两人一组可能是警力的基本配置。”

“是啊。”郝东起先有点犹豫,随后正面回答,“一般确实是两人一组,不过偶尔也有例外。”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肖龙把桌上的打火机收进口袋,这个动作意味着对眼前这位刑警下逐客令了。

“打扰您太久了。”

肖龙打开房门,目送着这名刑警离开房间,以嘲笑的目光投向对方那壮实的后背。

程明香被肖老带出新世纪饭店,在旁边坐上一辆汽车。这不是私家轿车,而是包租车。肖龙站在后面目送他们离去。

“请慢走。”

肖龙露出温和的微笑,阳光照着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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