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石吗?”

水潭边,两道虚幻人影相隔三丈而立;元清收回目光,传音问道。

“没错,”司贵珍回道,言词间不自觉多了些欣喜:“没想到竟能有绝忧草伴生,还开到了七叶,运气真不错!”

“绝忧草?那是什么?”元清不解问道。

“没见识,”司贵珍回呛道:“天地轮转,万物生灭,阴阳也。离渡石离幽渡死,虽生于阴绝,但实为阳极,自然就有极阴之物与之伴生,便是这绝忧草。”

“此草甲子而抽芽,百岁而开花;初开为三叶,每十载而增一叶,至九而登极。凡俗触之,当即血脉冻结而亡;修士服之,则可滋养神魂,壮大阴识;而对于鬼道阴物而言,那便是大补珍品,仙草上药。怪不得有鬼王盘桓在此,嘿嘿,正好拿来给我入药。”

司贵珍如是说着,只是落在元清耳中却只有“阴阳”二字。

“想我炼剑伊始,就是以动、静、刚、柔四种剑意凝结剑胚,却是无意中合了阴阳玄理。如今欲结金丹,除了了却尘缘,看来也应从此入手。所谓调坎离,抱龙虎......”

正想着,又听女修传音道:“月满中天,此獠要开始吞引月华了,准备动手。”

果不其然,随着其话音落地,月光下烟气翻涌,凝化出一具清瘦女子象。

但见白衣飞扬青丝舞;眼波幽幽,如秘水深潭;秀眉婉转,似青山远黛。

女子现身后,先是随意打量了一番四周,随后便仰面向月,微张秀口。

只见月华倾倒,如银丝一线径直落入女子胸腹,其周身亦随之漾起阵阵幽光,好似碧水泛波。

幽光渐盛,结而化茧,将女子完全包裹在内,与此同时,有低浅呜鸣响起,仿佛少女喃呢。

便在这时,司贵珍传音道:“好了,动手吧。”

说完,其便身形一晃,退到了矿道口,手中还多了张赤金玄符;而元清则飘然落向水潭,断水剑紧扣在手,蓄势待发。

接着,少年探手,长袖中闪过一道白芒,将那离渡石连同绝忧草一齐收入储物袋中。

也就在这时,呜鸣声戛然而止,并一转化作凄厉哭嚎;半空中光茧崩裂,散作鬼气阴风瞬间卷过整座地洞。

鬼王重现身形,三千青丝已尽作白发,长衣血染,一双幽瞳燃起青碧鬼火,摄魂夺魄。

然而下一刻,却见流光一闪,停在女子身旁,正是那张赤金玄符。

玄符煌煌然,倏忽化作十丈赤金火鸟,横盖其顶;火鸟振翅,急转而下,卷动赤焰如潮,金焰如幕。

这一番变化只在刹那,那鬼王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动作便彻底淹没在焰火洪流中。

而元清与司贵珍则在这焰火掩映下,一者祭纱丝,一者起剑遁,化作一蓝一银两道虹光先后出了地洞,向着外间疾驰而去。

至于那“和尘掩月神符”,早在女子现身时,便被阴风鬼气破了个干净。

然而,光焰燃尽,还为玄符,只在须臾。

片刻后,一只赤磷血爪凭空出现,将之攥在手心;随即碧火腾起,将其化为灰烬。

而后血爪消散,还作黑红烟气,径直没入石壁,消失不见;烟气之中,隐约可见两点青幽鬼火,诡谲森然。

另一边,凭借玄符拖延,十余里矿道,元清与司贵珍二人已飞掠近半。

正当其行进间,突然,司贵珍眉头一皱,喃喃暗道:“这么快就挣脱了?嘶,是有点麻烦。”

说完便长袖一抖,甩出十余张金黄符箓贴在矿道四壁。

后方元清见状,目光先是一凝,随即念头一转便知定是与那鬼王有关,是以不由再提了一分速。

果然,短短不足盏茶功夫,便见黑红烟气自矿道上壁蓦然钻出,显化赤磷血爪,一拍而下。

爪尖黑气萦绕,联结成索,将二人圈禁在内;爪心碧焰升腾,不见灼灼光热,反生刺骨阴寒。

面对此等情形,元清当机立断,就要使出身剑合一之术,强闯突围,不过还未等其出手,司贵珍便屈指弹出一颗青湛圆珠,射向血爪。

圆珠约龙眼大小,上绘银纹,与血爪相接,顿时爆出隆隆轰鸣;大片青蓝光焰绽放,如烈阳融雪般将血爪瞬间消融殆尽。

血爪既破,那黑气禁索也随之消散,二人趁此机会,骤然提速,冲了出去。

却道数个呼吸后,青蓝光焰渐敛,丝丝缕缕黑红烟气自矿道各处渗出,聚合翻涌,重铸女子鬼躯。

其身形与之前相比差别不大,只是气息稍有跌落,双瞳中两簇鬼火升腾,跳跃不已。

然而下一刻,却见银芒乍现!

虚空中,两条银光电蛟骤然显形,并在刹那间贯入其后背,仿佛银链穿骨,将之定在半空。

电蛟之上,无数细密电光顺势浸染其周身各处,封住气机,锁定神魂,使之动弹不得。

远处,司贵珍嘴角一扬,自语道:“这下应该能困它一时半会了,就是可惜了我这颗‘春晓震雷’。”

一旁元清听到其这番言语,不由心头暗道:“看来这结丹修士,就算伤重跌境,一样有无穷后手,远非筑基修士所能比。日后若是再遇上类似人物,需加上十二分小心才是。”

终于,在过了大约盏茶功夫后,二人出了矿道,回到那处主矿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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