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着赵孟启的眼神,都无比复杂,要说大宋不缺顶尖的文人,诗词歌赋也达到了历史顶峰。

但这数百字的悠长对句,还是破天荒的,以前绝对没有这样的对句,虽然词的上下阕似乎和这很相似,但还是有着关键性的区别。

而且,所有人都敢笃定,在此之前,这对句并没有出现在这世上,那么,这难道是忠王原作?

这个想法实在过于疯狂了,要知道以前的流传中,忠王就是个傻子!一个傻子能作出这样的对句,那岂不是整个大宋的文人,竟然连个傻子都不如!?

有人,已经在把记录这上下句的纸张放在一起,按着对句的原则,一字一句的对比。

“苍天在上!这真是绝世无双的好楹联!”

“工整合规,无一错漏,堪为典范!”

“韵律对仗而优美,读之如乐!”

“如诗之精炼蕴藉,赋之铺陈夸张,词之格调悠扬,经文之节短韵长,兼收并蓄,熔铸创新。”

“此联,为我大宋文坛,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足以开宗立派!”

好吧,这些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夸张。

可谁让大宋就是如此文华璀璨呢,文化人就是多,文人不夸张不情绪,那还叫文人么?

虽然刻板的印象一时难以转变,许多人依然对忠王没什么好感,但还是有些人心中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到赵孟启席前,揖手要拜。

赵孟启吓得立马腾身而起,侧避一旁,不敢受礼,他再怎么装逼,也不敢这个时候装了。

华夏的传统,历来敬老,《礼记·王制第五曰,“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达于诸侯。”

汉唐时期,有三老五更之礼,由皇帝亲自主持,甚至皇帝要亲自给三老五更行礼,跪着献酒、布菜。

这老头,看起来都七八十岁了,要是赵孟启敢大咧咧的受他一礼,那后半辈子都要活在唾沫星子里。

“老丈,孟启年幼德薄,您可莫要折煞了我,您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赵孟启执礼甚躬。

老头开口道,“老夫此生所求无多,唯对文字一道,痴迷颇深,敢问殿下,这长联,可是殿下所作?”

赵孟启摸摸鼻子,要说不是吧,这老头如果追问作者,自己总没法把几百年后的张之洞挖过来吧,只好厚着脸皮,“算是吧,梦中所得,梦中所得。”

呵!做了文贼,还扭扭捏捏,臭不要脸!

老头接着又问,“刚才好似听到殿下说还有另外两联,字数更多,可是当真?”

赵孟启麻了,可是他真的不想念了,不是他有什么羞耻之心,而是要想那么长的句子,会死很多脑细胞,于是推脱道,“老丈,那只是有些朦胧的想法,尚不完善,现在还是拿不出来。”

老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豁达起来,“惊世佳作,确实不能仓促,酝酿日久也是正常的,今日得闻一联,已是三生有幸了,剩下的,殿下好好完善便是,老夫只期盼在有生之年,得以一闻足矣。”

“会的,会的。”赵孟启讪讪。

随后老头在家人的搀扶下,直直走出了殿门,连宴会也不继续吃了。

目送完老头,赵孟启不管四周的人都还围站着,盘腿坐回席位上,看向魏关孙父子,“现在,你们该心服口服了吧,还是尽快履行酒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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