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叔父这是何意?”

谢文惊得连忙发问。

“无须多问,快去!”谢安却神色严肃,丝毫不打算为谢文解惑。

闻言,谢文却还是没有动作,他略带尴尬地道:“叔父难道忘了,我哪有什么随身之物?”

话音落下,谢安才想起谢文来时落魄的样子,不禁笑道:“倒是我疏忽了。”

说罢,他从书案后起身走了出来,打开书房的门,朝远处侍立的齐泰高声招呼道:“齐泰,过来。”

齐泰闻声,连忙跨步奔来,在谢安和谢文的面前恭敬地站着。

“你去收拾下行装,等会儿就上路,带文度到东山别墅读书学艺,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回建康来。”谢安命令道。

“喏。”

齐泰答应一声,不敢停留,赶忙去收拾东西了。

而这时,谢文才真正明白谢安刚才话里的意思,他本来下意识地想要和谢安讲一下条件,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只能咽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谢安的面前,他根本没有讲条件的资本。

“你有话想说?”谢安却突然开了口。

“其实……”话到嘴边,谢文忽然感叹道:“唉!我无话可说,只望他日再见,可使叔父刮目相看!”

他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请求谢安让他带上怜云,可是一想到说出那样的话定然会被谢安再次看扁,就只得哀叹一声,暗自安慰自己暂时忍耐忍耐。

闻言,谢安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大笑道:“哈哈哈……你既有如此心气,我便可放心了。”

……

东山,本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只因谢安出仕之前隐居其中,便成了江东名士流连之所。

已然仙逝的书圣王羲之,便在东山为谢安留下了许多唱和名作。

谢文此刻正站在谢安东山别墅的书房之内,欣赏着挂满墙壁的字画名作。

这些作品,无疑是当世瑰宝,只可惜总有一天会被时间掩埋在未知的尘埃之中。

“郎君,外面好大的雨,还好咱们赶在雨前上了山,也不知刘先生何时能来。”

齐泰站在书房门外,一边拧着身上湿透的衣裳,一边提醒道。

“赶了半个月的路,今天我们就都歇息歇息,一切等明日再说!湿衣裳穿久了容易着凉,你还是赶快去换了吧。”谢文目不转睛地望着墙壁上的书画,朝齐泰挥手道。

“郎君说得也是,那小的就稍后再来伺候。”

说罢,齐泰赶忙跑开了,他可不想为了监督谢文,让自己受了风寒,毕竟身子是他自己的。

而谢文将墙壁上的书画看了好几遍,方才涌起的莫名激动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开始自觉地拿起书架上摆放的一部论语,尝试着阅读了起来。

不读不知道,一读他可是吓了一跳。

他手里拿的那部书,并非一般的论语,而是带着教学注释的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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