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乃是为人立身的根基,言出则当有行随。”

“希望陛下三思而言,九虑而行。若无思虑,必有过失。”

“如果陛下有了过失,那么无论大小,都会被人查知,陛下在言行上要更为慎重些才好。”

于谨最后的这番话,说得已然露骨。

皇帝的小小过失会被什么人查知?

又会被什么人利用?

什么人又会如此在意皇帝的举止呢?

自然是晋国公宇文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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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啊,我们帮不了你夺回权柄。

听老臣的话,您自己小心苟住,慢慢收取人心,还是有可能夺回大权的。

这是今日周帝宇文邕从于谨的言谈里得来的讯息。

看来他的隐忍之路。

还要走上,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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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四年(563年)五月。

建康宫,嘉德殿。

月前,陈帝陈蒨以桂阳郡公、征北大将军侯安都为都督江北合、霍等州诸军事,欲使其从京口移镇合肥,以备齐人。

本月,侯安都率军过建康,其部众一万五千人暂时屯驻在建康城外的石头城外。

陈蒨召其军将于尚书省宴饮,又请侯安都于嘉德殿中赴皇家私宴,以为荣宠。

不过这私宴规制极小,只有陈蒨、陈伯宗、陈顼、侯安都,四人而已。

陈蒨、陈顼与侯安都饮酒,饮过半晌,陈蒨忽然面露愁苦,深为叹息。

“兄长何为愁苦?”

陈顼照着事先备好的台词,问道。

“朕只叹边将骄纵不法,恐其作乱,是以近日以来,夜夜不得安寝,于是愁也。”

陈蒨回答着陈顼的问题,目光却暗暗掠过侯安都的面庞。

但见,侯安都闻言忽惊,额上已冒出汗珠。

“敢问如何可解兄长之愁?”

陈顼又问,言语间,殿中侍立的几个武士,似乎得了什么号令般,手中的兵杖俱都默契地不小心撞上了地板,发出了声响。

陈蒨仿佛没有听到那些声响,只是与陈顼继续言道。

“朕唯愿边兵之帅臣,自解其权,如此亦不失合门富贵也。”

这言语中的帅臣,自然正是眼前大汗淋漓的征北大将军侯安都了。

“侯将军可愿助孤一臂之力,解我阿父之忧。”

陈伯宗执起一只斟满酒的杯盏,递与侯安都。

侯安都自知今日若不交权,自己或许便出不了这嘉德殿了。

只好应命道。

“臣侯安都,愿为殿下助力,愿为陛下解忧。”

陈蒨拿起身前的酒盏。

“既如此,我等可同饮此杯,以为见证。”

“臣等遵命。”

陈顼、陈伯宗同声言道。

侯安都终于亦言。

“臣遵命。”

言毕,尽饮杯中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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