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百姓怨声载道已非一日,连申大人都买了支假参,瑞王不还是没拿儿子怎么样嘛!

陈钰叹道:“我们苦心经营只图衣食温饱,顶天也只是锦衣玉食。可有的人敛财就不知道想做些什么了……”

侯泽瞬间明白了陈钰的意思,瞥了一眼对面的李山,幽幽道:“若是我,每日逍遥快活尚嫌日短,才没那个空闲再四处敛财。敛来有什么用,又花不完。”

“西城门和南城门的兵不需要养吗?”苏亮故作惊讶道。

“那些是瑞王的兵,哪里需要他养!”

苏亮一脸不解:“他又不养兵,还这般贪财做什么?”

李山侧耳听着,双眼越来越精神,敛财养兵……

养兵又为了什么,当然是阴图世子之位!

在营州,这算不是秘密的秘密。

李山对小厮耳语几句,随后便嚷嚷着让狱卒开门,放小厮回家拿换洗的衣物……

接下来的几日,牢房里的气氛日渐欢愉。

朝圣楼的伙计按时把一日三餐送到牢房,从狱卒到嫌犯皆改善了伙食,甚至连李山也不再让家里送饭。

这笔账由陈钰来结!

李山的小厮再返回时,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外面的情形。

“瑞王府和怀安郡王府门前全是百姓,还有不少流民,都嚷嚷着让放人。有的甚至把重病的老母抬了去,还有人用德善堂的假药糊了淮安郡王府的门。”

“街上都在传,怀安郡王大肆敛财养兵,意图不轨……”

陆时也从成州返回营州,他刚把书信交给苏檀。

苏檀按陈钰的计策,先从药材下手,与那四个东家联合起来造势,带着百姓请愿。他们对百味茶坊的事只字不提,只请求瑞王顾念百姓疾苦,制止怀安郡王对药材的垄断。

议事堂里,申大人又提起自己在德善堂买的那支假参。

“臣已让家仆去外地求购药材,不知道会不会被怀安郡王安上私囤药材的罪名,抓去吃牢饭。”

瑞王对药材这种小事本不在意,可有些流言传到他耳朵里,再结合余将军的书信,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你前些日子去了哪里?”

瑞王没接申大人的话茬,只望着孟离问道。

“臣……出了趟远门。”

孟离欲言又止。

“永和宫的事可听说了?”

“略有耳闻。”

只是略有耳闻吗?

瑞王瞥了他一眼:“你的心思也在药材上吧?听说弘儿查封的茶坊是那个姑娘开的。一个姑娘家,什么钱都想挣,还真是贪财。”

倒沉得住气,也不开口向他求情。

孟离淡淡道:“正好给她个教训,以后安分守己。”

既然进去了,总要到地牢里走一遭。太着急出来,可就白折腾了。

申大人嘀咕道:“怀安郡王也不缺吃少穿,何必与民争利。如今余将军不在,若激起民变就不好收场了。”

瑞王听到“民变”二字,心中微微一震。

民变不怕,就怕那个逆子趁机生出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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