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烛阴到曦王府接两位公主回宫。
凤瑶公主见烛阴一脸漠然,不由心慌。她堂堂公主想跟谁好犯不着看别人脸色。可他是金甪卫,若把过往种种都告诉父皇就麻烦了。
她磨蹭着不肯回宫,曦王也怕她说错话,便一同跟去。
寝殿里,皇帝面色蜡黄,额上覆着帕子,微闭双目侧卧在龙床上。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空气沉闷而又污浊。
曦王携凤瑶公主和陈钰跪在床前,头越垂越低。
宸妃冯氏坐在屏风旁的软榻上,心中隐隐不安。
皇上不许她坐在床边侍奉,这是自入宫以来的第一次冷遇……
早朝时,以李希为首的太子党和以冯国公为首的曦王党吵得不可开交。
严烈护主不力,居心叵测。
曹亮私用兵卒,纵子行凶。
皇上一怒之下各打五十大板,撤职了事。
凤瑶公主贪玩,不止一次偷偷溜出宫去曦王府戏耍,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这次竟气得吐血……
陈钰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身侧的凤瑶公主。
难道皇上已经查出她与刘逸的私情了?
凤瑶公主的脸色渐趋苍白,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浸透,一缕缕粘在脸上。
烛阴很有可能向父皇告密……
皇上微微睁开眼,瞥着坐立不安的宸妃。
他提起一口气,将手边的折子用力砸在她身上:“你,干的好事!”
宸妃忙跪在地上,当她看清折子上的内容,心中猛然一沉。她稍整神色,将折子举在头顶,语气坚定道:“李希中伤凤儿,坏其名节,其心可诛。”
凤瑶公主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是烛阴!
曦王料想李希最多说出刘逸与公主同游,辩解道:“永宁郡王乃王妃的弟弟,也算两位公主的兄长,一起同游并无过错。”
昨夜他已问过凤瑶,她与刘逸并无肌肤之亲。就算过从甚密,也查不出什么来。
“永宁郡王已有妻室,两位公主又待字闺中,李大人不该捕风捉影。”
“你还知道他有妻室?”
皇上斜觑着凤瑶公主,显然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曦王见凤瑶的手指不安地抠着地,便知她没有说实话。可男女之事,只要不曾捉奸在床就做不得数。
想到此,他用警告的眼神瞥着凤瑶公主,示意她不要承认。
“李大人素来不喜欢皇儿,父皇切莫听信他一面之词。”
政敌之间相互攻讦,往这上面引兴许能避过去。
皇上一副懒得与他理论的样子,目光从宸妃身上移到凤瑶公主身上。若不是让烛阴查过,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金尊玉贵的女儿竟被冯氏教得那般下贱!
这种丑事,他问都问不出口……
他不由紧闭双目,拼命咬紧牙关,咽下涌上喉头的那股腥咸之气。
片刻之后,他示意太监扶他坐起。
太医忙将药递上:“皇上需悉心调养,切莫动气。”
上次昭宁公主行刺,他听了不该听的话,亏得英招指定让他疗伤,皇上没拿他怎样。此后他揣着小心,尽量不在皇上跟前多露脸。
万万没想到,这次他当值,凤瑶公主又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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