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长久掷地有声、言之凿凿的话语,顾清辞甚至一度怀疑武林江湖中的所有人都被他算计了,目的是为了逼自己破釜沉舟,然后无牵无挂地去斩杀邪神。
但是她又认为自己的这个猜测过于荒谬,因为她觉得许长久要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他好不容易将已经衰落的天魔殿带回巅峰,还未与如日中天的苍梧宫一决高下,分出胜负,却被迫将之解散。
不仅如此,他还要直面天下绝大多数高手的围攻,稍有不慎,便要当场命丧黄泉。
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起舞,一个不小心便要坠落死亡的深渊。
想到这里,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笼罩在顾清辞的心头,她觉得许长久应该不会想出如此丧心病狂、以命相博的计策。
她不敢再深思,生怕一切为真……
沉吟片刻后,顾清辞幽幽地说:
“你就不怕自己与我决战时,被我击败,甚至是被我杀死吗?”
“若是如此的话,你可就没有机会去斩杀邪神了。”
虽然师尊命令她抓住许长久并带回苍梧宫,但是师尊可没说是抓活的,还是抓死的。
当然,她一开始也没有打算要杀死许长久,因为……
她不想杀掉这个唯一的夙敌,特别是趁许长久身受重伤时将他杀掉;这种趁人之危的举动只会让她的道心因此而蒙尘,从此自身的修为再难精进半步。
她只想将他打得半死不活的,然后才好敲晕带回苍梧宫。
如果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许长久带回苍梧宫,那就更好了;这也是她在千绝禁地里时劝说他加入苍梧宫的原因。
但是顾清辞美好的设想彻底破灭了,她在与许长久的决战中败了,她第一次输,却输得那么惨,这让她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许长久似乎没有注意到顾清辞惆怅的面容,他十分自信地说:
“我从不担心自己会输,因为我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修行至今,难逢敌手,从未败过,也不敢败!”
“我从小就坚信自己是无敌的,直到遇见了你……”
听到这些不是安慰却想安慰的话,顾清辞似是不在意地说:
“可……我们的决战中,你不是赢了吗?”
失败的阴云早已盘旋在她的心头,她第一次被人打败,还是与自己不分伯仲的夙敌。
她心里异常苦涩:‘失败的滋味真不好受……’
见到顾清辞失落的模样,许长久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宽慰:
“这一次虽然是我赢了,但是不代表下次我还能赢啊!”
“这就跟你我每年相争天下第一的宝座一模一样;天下第一的宝座你我轮流坐,不是你在上面,就是我在上面;而唯一的区别,只是你我的先后顺序罢了。”
“总有一日你会打败我的,你要坚信自己能够击败我!”
“若是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那么你又如何能够战胜得了我呢?”
“嗯!”顾清辞螓首轻点,堆积在心头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她像是在起誓一样信誓旦旦地说:
“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击败你的!”
“好!”许长久赞许地点了点头。
“等等!”顾清辞反应了过来,她后知后觉地问,“为何你会觉得你我之间的决战所造成的动静,能够引出那头黑雾邪神?”
听到她的询问,许长久轻声解释:
“听师父说,十八年前你我的出生之日,也是黑雾邪神的降临之日。”
“不过,我认为它想要降临我们所在的世界,必然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如若不然,为什么这十八年来千绝禁地里毫无动静?”
“我觉得这十八年里它可能是在千绝禁地里蛰伏不出,甚至它也可能已经不在此地了。”
“如果把黑雾邪神当成一头发生了诡异变化的野兽,那么我们进入了千绝禁地里,就相当于主动侵犯了它的专属领地。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它就极有可能会出现将我们两个入侵者驱逐、杀死。”
“换言之,你只是在赌黑雾邪神可能会出现而已?”顾清辞若有所思地问。
“没错!”许长久点了点头。
但他没有说的是:他们一同在昆仑雪山内出生的那一日,极有可能与黑雾邪神有所关联;甚至他们的出生或存在,可能是导致黑雾邪神降临的原因。
如果十八年前黑雾邪神真的是因为他和顾清辞的出生或存在才降临的话,那么他们一起出现在千绝禁地里,就极有可能让黑雾邪神再次出现。
再加上他与生俱来的“不幸”霉运的牵引,如此一来,黑雾邪神出现的概率就会变得很大。
当然,他只是推测经过三重因素的叠加后黑雾邪神可能会出现在千绝禁地里,而没有笃定它一定会出现。
许长久为此做了两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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