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晋王的意思是?”高文贵询问道。

“集中主力,推进至安顺一带!”李定国沉声道:

“若战事顺利则拿下贵阳,战事不顺再调整部署,依靠北盘江层层设防,确保云南!”

此言一出,西营众将的脸上都露出了思索之色。

“晋王说的是,虽然大军现在粮饷不济,但夔东之兵还在与吴三桂激战。”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总要试一试,看能否夺下贵阳,收复贵州!”

众人纷纷点头,都认同了这个方案。

“好!大军前移,在安顺一带与鞑子全面交手!”李定国右手握拳重重地砸在了巨大的滇黔地图上。

明军战略决策已定,十余万明军沿着大路推进。

在安顺一带开始和清军全面交战。

然而由于多尼的满蒙主力即将到来。

洪承畴和罗托心里有底,再也不像夏季之时那样惶恐不安。

九月至十月间,清军在安顺和水西一带,以七八万兵马和二十万明军,全面接触。

而多尼统帅的数万大军,推进到了贵阳,一边休整,一边作为预备队。

明清双方的数十万兵马在黔西一带,金戈铁马,交手不断。

然而令李定国大跌眼镜的是,明军以二十万之众,却迟迟不能打开局面。

即便有水西等地的土司相助,依旧无法破局。

和不到十万的清军,打了一個旗鼓相当,有来有回。

“晋王,刘体纯等人已经兵败!”

十月,一封紧急军情从四川发来。

在鏖战了三个月后,刘体纯等人的数万兵马,终究是被吴三桂全面击溃。

“可恶,夔东兵马数量并不比吴三桂少,竟然只坚持了三个月,这不是误了晋王的大计吗!”金维新闻言,颇为不满道。

“晋王,夔东兵马虽然数量不少,可多年来,粮草、盔甲、马匹、火药,无不短缺,他们能拖住吴三桂三个月已经很不容易了。”高文贵叹了一口气道。

李定国闻言向东望去,看着那一片的大好河山,心中思绪万千。

“夔东兵马已经兵败,吴三桂部即将南下,而多尼的满蒙主力也已经快休整好了。”

“我军若在安顺和水西一带,再与清军纠缠,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晋王,撤吧,让巩昌王带兵撤出水西,固守七星关,锁住通往云南的要路。”

“我军主力再退往北盘江一带,据险而守。”

“有此二十万兵马在,又有天险相助,云南可保。”

高文贵沉声道:“等拖过了今年,来年夏天鞑子不耐暑热,我军再出兵贵州,必能收复故土!”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李定国看着自己眼前的大好河山,有些疲倦地开口:

“传令各营,准备撤退!”

十月,尝试收复贵州的李定国未能得手。

迫不得已,二十万明军只能依据七星关和北盘江转入防御,试图守住云南。

李定国命令刘镇国和窦名望据守安庄卫。

受到损失的祁三升部退守鸡公背。

高文贵和吴子圣统率以驾前军溃兵为主的数万兵马,扼杀关岭。

试图凭借由十万以上秦兵构建的三道防线,阻击清军多尼部主力。

与此同时,李定国命令北路统帅白文选,统率本部兵马驻守七星关,堵住吴三桂入滇的道路。

再派贺九仪率领自己的万余兵马驻守在凉水井,张先壁部驻扎在黄草坝,负责阻击赵布泰的南路军。

另外,李定国多颁敕令,令土司罗大顺骚扰清军后方,对被逼反的水西安如鼎等人也多加宠络,令其威胁清军粮道。

就这样,李定国以近二十万秦兵为前驱,三路分布,层层设防。

而他本人的三万晋兵则驻扎了北盘江西面的双河口、遮炎河一带,为秦兵的后队。

就在李定国布置防线之时。

清军方面也已经开始准备进攻云南了。

十月,平越州,杨老堡。

一场重大的军事会议在此地准备召开。

多尼、洪承畴、赵布泰、甚至是大军还在南返路上的吴三桂,都率亲卫快马前来参加会议。

“洪督师,不知近来可好啊?”吴三桂风尘仆仆,对洪承畴拱起了手。

“一把老骨头了,可比不上平西王。”洪承畴语重心长道。

吴三桂闻言眉头一皱,随后迅速展开。

清廷的种种动作,自然是瞒不住吴三桂和洪承畴的眼睛的。

只不过吴三桂手握重兵,在没有确定其真有反心的时候,不敢过分逼迫的咱大清,只能在钱粮补给方面下手,控制控制了。

而对于没有嫡系兵马的洪承畴,咱大清的动作可是要露骨多了。

所以洪承畴才会说自己比不上吴三桂。

“我老了,只希望能够尽快为朝廷剿灭前明余孽,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好名声。”

房间内,洪承畴用手沾了茶水,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上写着。

“老大人说的是,三桂现在年龄也已经大了,打完这一仗,为手底下的儿郎们寻一个好去处,也该解甲归田了。”

吴三桂不动声色,观察着洪承畴在桌上写的字。

然后自己也开始沾着茶水书写,和洪承畴进行暗地里的交流。

“没想到朝廷对老大人的提防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吴三桂倒吸了一口气。

倒看着洪承畴写下的刀斧防之四个大字,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平西王,我敬你一杯。”洪承畴起身,举起了茶杯,使了一个眼色。

“老大人,请!”吴三桂同样起身。

敬完酒后,洪吴二人鬼使神差的各自调回了座位。

“看来我是真的老眼昏花了。”洪承畴调回位置后,终于看清了吴三桂写下的字,心中感慨了一声。

洪吴二人继续交谈,继续使用着他们两人的秘密方式进行沟通。

却不料,房屋顶上,为吴三桂站岗的数名亲卫中,一名亲卫正在不动声色的,盯着一条缝隙看。

待洪吴二人交谈完毕后,当天夜里,这名亲卫偷偷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传送了出去。

“什么!吴三桂和洪承畴真的用手沾水,在桌子上写字!”

一座房间内,信郡王多尼大惊失色。

“主子,确有其事!”一名亲卫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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