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情绪的猛然波动自然瞒不过在场的众人,江清月站在一旁,当即也是轻叹一声。

本就是远游路上的普通相识,自己如今救他两回,也算是对得起相交一场了。

至于之后,还是独游为好,她本来也早厌倦了与人说话。

当下便准备再次出手,彻底了结了这番闹剧。

正在这时,身后的黑衣女子却是已越过了她,站到了李平骏的身前。

黑衣女子盯着李平骏,眼神显得平静而锐利。

“滚出去!”

这声音清朗而坚定,显得不容他人置疑。

李平骏先是一怔,随即更是愤怒异常。

“你算是个…”

还没说完,便有一股绝大气势把他所笼罩,随即便仿佛有一声巨象的吼声在世界的远边响起。

苍茫而又悲凉。

在李平骏的眼中,世界好像变得慢了。

身前的黑衣女子只好像是向前递出了一拳,便好似有一头无匹气势的巨象正朝自己冲来!

李平骏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便已飞了出去!

“莽苍巨象道韵……”

江清月看着站着原地缓缓收拳的黑衣女子,在心里默念出了这股绝大气势的来源。

道韵一词,乃是指修行者于修行的过程中,以独特心法观摩某种神物的动作,神通,然后从其中感悟出一种独属于神物的气势,神通之意。

这种意便被称为道韵。

道韵一旦悟出,便可将其藏于真气之中,在对敌时一旦放出,便会获得某种相应加持,得到极大优势。

一般来说,这是非有深厚背景,绝大天资的人所不能掌握的绝顶道术!

而对于莽苍巨象这种上古神物,据江清月所知,也就极东之地的景国皇家,还残存几头纯净血脉的巨象。

到此,这黑衣女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与此同时,黑衣女子也是对着院外缓缓开口。

“燕国右都督府的李密李大都督,我曾经也是见过的,可谓是风姿绰约,用兵如神。”

“也闻其膝下有四子,老大,老二,老三皆是各有风采,乃是大燕年青一代中的翘楚。唯有第四子李平骏,风声寥寥,不闻其名…”

“今日得见,果真是个废物!你若不服,尽可回到燕国,叫上你那几个名声不俗的兄弟,来替你报仇。”

“记住,欺你者,乃是大景李玄汐,可千万别找错了人!”

院外躺在地上咳着血,宛若一条蜷缩黑狗的李平骏听到这话,血气一冲之下,当即也是昏死了过去。

“殿下。”

江清月对着黑衣女子微微欠身行礼,这也引得一旁的王班也有些惶恐,当即也是有样学样,赶忙躬身喊了一声“殿下”。

李玄汐看了一眼行礼的江清月后,也是顿了一顿。

“天灵法宗的大名我还是听过的,江仙子这一远游,可是离得够远的。”

江清月闻言并不多说,只是微微笑了笑。

“即是远游,自然是要点在一个“远”字上面。”

李玄汐懒得和这种无上道宗的弟子多打机锋,这女人真正的身份真要论起来,那比之自己也是分毫不弱的。

对着一旁的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王班点了点头后,李玄汐便朝院外走去。

“都出来,让他安心施法。”

身后二人自无意见,跟着身后其出了这间屋子。

盘坐在屋中的秦宁对于身后的动静自然是尽收眼底,心中既惊讶于几人身份的同时,也是准备先把眼前之事解决。

对于如何找到那害人的妖魔,他并没有什么玄妙道法,有的,也只是脑中的万妖池罢了。

身形显化在血海旁,秦宁思考了一番后,随即挥手便从血海中点了一物。

其形幽幽,好似幻梦。

【名称:魇鬼】

【种类:鬼】

【修为:无】

【神通:潜人夜梦,化为惊骇之物,以吞其恐惧愁忧】

【服从度:高】

【法种:72/100】

【概述:据说人死于莫大恐惧后,怨气会与生前骇景交杂,生出某种幽冥鬼物……】

魇鬼诞生于人死之前的恐怖景象,由此出发,便可潜入这几具死尸的生前噩梦中,从而抓住那妖魔的根底!

秦宁分出一缕神识,附着于身前魇鬼,随即便朝其中一句死尸的脑宫钻去。

寒夜中,屋外凛冽冷风连绵呼啸,屋内则是喧闹气氛高涨。

“哥俩好啊!”

“五魁首啊!”

“六六顺啊…唉唉唉,李二,你可是输了啊,快喝快喝。”

魇鬼所附的李二闻言二话不说,立马又灌了一碗烈酒入肚,引得其他几人叫好声连连,气氛更加热烈。

“好好好!”

“干完了这单,咱兄弟几个也总算是要出头了!”

“是啊是啊,多亏了张麻子的那件家传宝物,咱们才傍上蕴春楼的牛大掌柜,不然这等泼天的活计,如何又会落到咱们的头上?”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功劳,张麻子也是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

“那可不?若不是俺送上了家中那件几世传递的李大诗仙的亲手原笔,牛大掌柜又岂会理睬俺们这些码头的低贱苦力?”

“张兄弟功不可没!功不可没!”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兄弟你家世代务农,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又是如何有那李大诗仙的亲笔的?那位李大诗仙,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有人挠到了自己的痒处,张麻子也是得意一笑。

“且说那时啊,那李大诗仙游历天下,尚无以后的那般传世名声,路过临安城时,俺家老祖宗…”

周边的几人听到张麻子说到这种百年前的趣事,也是不由的凑近了过来。

唯独最开始喝酒的李二,仍是一副肚独自喝闷酒的样子。

过了许久,张麻子讲得口水都干了时,方才说完了自家关于李大诗仙的那点事迹。

他也是抓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周边几人则是纷纷感叹道。

“原来张兄弟家和那李大诗仙还有如此的缘故……”

“那位李大诗仙也是当真了不得。”

“原来如此。”

几人叽叽喳喳,不一会话题又是转向了其他地方,码头的苦力纤夫嘛,说话总是离不了酒水,女人和钱财……

正在这时,李二却是把手中的酒碗往桌上重重一顿!

这一突兀举动当即也是引来了其余几人诧异的目光。

李二也不管其他人如此,眼睛只是盯着几人中一个模样和自己相似,却更加苍老的男人,嘟囔着开了口。

“大哥,俺这心中总是有几分不安宁!那日俺们去醉春楼时搬那物件时,可是看到了……”

李二还没说完,他口中大哥,也就是李大便粗暴打断了自家弟弟!

“老二,俺早就说过了就把咱当做一个瞎子,醉春楼那些贵人的事咱们可惹不起!”

“你今儿又提起,莫不是喝酒喝昏了头?”

被自家哥哥这般的劈头盖脸的指责过来,李二也是心中一堵,当即想要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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