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茅厕的屎，猝不及防就被炫掉一大口。
从游戏厅出来已是11点了，赵海波追着陆子明问：“蜂蜜买了，逼也装了，屎也吃了，胆也吓破了，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干嘛吧！”
陆子明想想也是该揭开谜底了：“那你叫我一声姐夫。”
“嗷嗷！！”
赵海燕是赵海波的逆鳞，每每陆子明拿来开玩笑就想刀他。
于是陆子明只好简单讲了一下关于澳亚蜂蜜的事。
所谓的大乐蜂蜜厂产出的澳亚蜂蜜，为什么检测出来成分跟澳亚蜂蜜一致？
因为他是真卖的进口澳亚蜂蜜啊！
郑乐从海上搞来的，10万进货，9万卖出去。这就是市场上为什么郑乐的价格只是原装的70%。
以亏损1万的速度，迅速扩开市场，销量直接爆了。
造成表象上是在疯狂挣钱。
这时候再顺理成章发起项目，大量收取投资，跑路。
陆子明记得很清楚，就是名为【澳亚蜂蜜养殖场二期扩建项目】，集资200万。
没错，郑乐已经干了一期。收来20万投资，年底给别人分红40万！引得社会面轩然大波，都想着二期肯定要投钱！
那既然都是作的局，何不从源头上降低成本，以假蜜当真蜜卖？
郑乐有没有这个心思陆子明不知道，但魏则新身为厂长，他一定有！
10万去买的澳亚蜂蜜，陆子明5万卖他一模一样的，能不心动？
赵海波亮起清澈的小眼神：“不懂。”
“好家伙。”陆子明拍拍兄弟肩膀：“有空检查检查你们村的水质。”
？？
“不是，老陆，其它的暂时放到一边。下次这种玩命的能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不？”
“好比你这一叠钱，他们如果真要分，怎么办？”
“露馅不说，真钱分出去那也心疼啊！”
陆子明：“钱进了我口袋，想走就走？”
走进路边小店，陆子明要了两碗小面。赵海波犹犹豫豫，要坐不坐的。陆子明只觉得好笑。
“你没想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拿钱？”
赵海波理直气壮：“那是他们憨批，要是我肯定拿钱走。”
“我给你打个比方。”陆子明拉下赵海波坐下：“好比你把钱放在我这里，我答应每年固定给你涨20%，平时每个月都按时给你利息。到期后，你拿不拿走？”
“那肯定不拿啊，比银行利息高多了，不仅不拿，我还把利息投进去，我又不是傻子……”
呃……
赵海波愣住了。
“那我再换句话，两天我四千赚一万二，这个时候我踹你下车，让你别跟我混了。这钱，你拿不拿走？”
他不说话了。
“最好赚的，是人的贪欲！”
“吃面。”
陆子明吃的嘿咻嘿咻，满嘴是油。
此时的赵海波并不明白澳亚蜂蜜项目，甚至最浅显的，干什么，怎么赚钱的都不知道。
他只是被陆子明这番话惊出一身冷汗。
这年，十八岁的赵海波被上了人生第一课，关于钱，他从未见过4000块这么厚捏在手心。
关于赚钱速度，他也从未见过短短半月挣到他全家半年才挣得到的钱。
关于为什么穷，他也从陆子明口中得知，是贪！
而且，他甚至机智的，窥探到了一丝人性！
陆子明斜眼去看吃面的赵海波，不禁感慨。
这货后世是怎么当了自己两年老板的？
上一世，1998-2001，陆子明留校三年，赵海波刚毕业就去往羊城，02年陆子明投奔他的时候，彼时他已在羊城有自己一席之地，酒杯碰撞一轮下来，笑中谈下数十万的生意。
他并没有踩上什么风口，就干一件事，传统劳务！
要知道那个特殊的时间点，羊城是什么局面？
草莽并起，大佬割据。
赵海波一个师专生能崛起着实不易，尤其是干劳务！
当时陆子明决定出去单干，差点钱，赵海波二话没说提来二十万。
所以，98-01这三年。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
人家盘古开天，他这海波开智，还一飞冲天？
“擤哼！”
面毕，赵海波擤了一把鼻涕。
“我还是没明白，听你话里，魏则新大小是个厂长，他凭什么鸟你？你雷明的身份唬得住这些二混子，唬得住魏则新这种大人物？”
陆子明嗬呲一笑：“魏则新？算个鸟的大人物。”
？？
98年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层面，意识里是农民＜民工＜国企职工＜私企职工＜体制内＜企业领导。
魏则新是到顶的阶层，你陆子明什么身份，也敢跟他比？
算了不说了。
这陆子明就是个疯批。
……
“丑的人还在梦中酣睡，而我已经被自己帅醒准备去学习。你们逝去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本该在转动命运齿轮的年纪，却以一己之力生生焊死。”
垂死梦中惊坐起，赵海波听到有人狗叫，马上起来套上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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