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对盐兵多有限制,不能随意惩处犯人。
若是城外,撞见了欺男霸女,偷盗劫掠之事,胡诌个谎便就将人当流寇砍了,也不会有人查到头上。
正是因为如此,盐兵在城中百姓眼中都是有善心的军爷,平日里爱戴的紧。
而豪族士绅看了,都当是瘟神,避之唯恐不及。
“先抓起来痛打一顿,再送去府衙监牢。”
领头的盐兵也不是个粗鄙莽夫,一来,正值新官走马上任的时候,平日该约束行为;二来,将贾家众人活捉,不伤及性命也是唐衍的安排。
今日一事将永远牢记在林黛玉心中,每当再见到贾琏一次,都将再触动一次记忆。
时刻提醒着她,贾家是贾家,林家是林家。
盐兵将贾家众人捆成粽子,一個个押着上街,吸引了路边许多不知情的百姓,消息也迅速传到府衙上。
府丞牟弼早早就候在了大门前,迎着盐兵一行人进院,快走两步扶起被丢在地上的贾琏,解着他身上的绳索。
“诶呦,贤侄这是遇了何事,怎落得这副模样?”
贾琏鼻青脸肿,口眼歪斜,若不仔细还真是不好辨认。
盐兵首领诧异问道:“牟大人,您识得此人?有林大人的家眷往盐院求救,说是府上遭了贼人,我们赶到时正见他们砸着府库大门,人赃并获哪还有问询的道理,便就直接拿来了。”
“若是牟大人的亲友,这番还真是唐突了。”
盐兵抱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牟弼摇摇头,叹息道:“你等粗俗惯了,怎也不问事情原委,这位是荣国府贾家公子,荣国府与林大人有姻亲,哪能说是贼人。”
“牟大人莫要取笑,荣国府一门三公,怎能惦记着林府家业。若不是贼人,怎得砸府库大门那般起劲?”
两人一唱一和,贾琏完全是插不进嘴,根本不知如何辩解。
贾家众人被放开以后,贾琏挣扎着起身,忍着脸上疼痛抱拳与两人道:“牟大人,这位将军,这遭又是误会了,我也不纠缠两位,先行告辞。”
“贾公子慢走。”
这一回又是打碎牙往肚里咽,贾琏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辩驳说,自己差下人砸府库大门是因为手里没钥匙。
气愤填胸,贾琏的腿脚都漂浮起来,一走一晃,看着十分滑稽。
“琏二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身后的贾家随从,接二连三跟着贾琏吃亏,如今是真失了计较,也不敢再打林府的主意,只得再问询着贾琏。
贾琏冷哼了一声,也没发火责备言语诱导他去林府的小厮,闷声道:“寻一处酒肆吃酒,差事再做计较。”
东关大街上,最不缺的便是酒肆。
临近了,便有着十几家,各家特色不同,有专门品酒作评的,有借酒吟诗作对的,更有舞姬助兴,奏靡靡之音的。
贾琏寻了一家稍微清净些的,让自己能舒缓心情,不至于气冲脑门,当场晕厥。
进店门,寻得前排落座。
厅堂看台正有一说书人,重重拍了下醒木,接着讲道:“且说那少侠一剑斩出,碗口大的翠竹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堵住了大当家的去路。只是一时迟疑,就见游龙身法,惊鸿过隙,黑山堂的喽啰便皆是被一剑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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