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荣国府上大公子琏兄,面如冠玉,貌比潘安,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魏琼一身墨绿色儒袍,交叠对襟领口精绣着云纹,手中折扇虽未完全展开,亦能分辨出一面是画作,一面是书法,皆有玺印。
巾帽下是一张五官有致,朗眉星目,书生意气迎面扑来,看得贾琏心中痒痒。
本来被王熙凤揪回来,贾琏心中多有不满,等见到自己接待的是如魏琼这般的风流人物,眉间的阴霾一扫而空,也熟络着起身相迎。
“惭愧惭愧,是我失了礼节,怎好在这坐等着客人入房。”
贾琏最是喜和文人骚客攀交,上前抬手虚扶,让着魏琼入座。
两人坐定以后,贾琏便就率先开口发问着:“公子瞧着有些面生,不知是哪里人氏?”
魏琼往主位上一拱手,恭敬答道:“回琏兄的话,在下魏无念,山东登州人氏,本为书香门第,礼教之家。奈何近几年山东天灾加人祸,家道中落,不得不往京城里来寻门生意养活自己。”
贾琏叹息一口气,面露同情之色,安慰道:“既然平安来了京城便就是好的,科举取士乃是正道,待魏公子安顿下来还是要再多做尝试。”
要不是魏琼知道贾琏的秉性,或许真被他这和煦如风,儒雅气度给骗了。
扒开贾琏的衣服,骨子里还是个好色,脏的臭的都拱上去的。
“琏兄说的极是,这遭来府上拜访也是为了此事。听闻,前几日皇城张榜,矿场可由私人承包。这倒是一个生财立根的好买卖,但起初投入太过,在下囊中羞涩,不得不来恳请琏兄。”
“而且前些时日,我家中老仆与荣国府郊外庄子上的佃户出江打鱼,赚到些银钱。佃户个個都对府上二奶奶赞扬有加。今日一见,我看还是琏兄风采照人,有大善心,大胸襟赞助银子,供他们过活。”
贾琏忙摆摆手,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魏公子褒奖太过,言重了。”
魏琼点了点头,见贾琏嘴角已经忍不住笑意,继续乘胜追击道:“那不知这借银之事,该当如何?是不是还得往府上二老爷那拜访一遭,若是如此,还望琏兄引荐。”
听闻他还要拜访二老爷贾政,贾琏直起身板,拍了拍胸脯,“不必,魏公子放心。贱内是总管财务的,你将所需和条件书写在纸上,往内院与她一观,自然就定下来了。我是十分支持魏公子的,这般隽秀人物,怎能因生计奔波,耽误了大好前程。”
贾琏本就是王熙凤找来接待人的,若是再去见贾政,那这赚的银子就没办法进他们两个的小金库了。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到别个嘴里,此事定不会再让府上其他人知晓。
有贾琏的心腹小厮端上笔墨纸砚,魏琼便就在纸上书下唐衍交代好的条件。
书写完毕,提起纸张吹干墨迹,魏琼折好递交给贾琏,“有劳琏兄了。”
……
内宅中,
王熙凤端坐在暖炕上,靠着小案几,神情严肃,双眸闪烁着精干的光芒,极为认真。
今日有一桩翻身的大买卖,若是做成,她这后半辈子算是稳妥了。
“奶奶,前堂送信来了。”
平儿抱着一叠纸张,快步走进房中。
王熙凤言语有些焦急,“快念。”
平儿靠在一旁,立住脚,开口道:“山东登州人氏魏无念,欲借银五十万两,以江口渔船五艘,青峰巷宅院地契为抵。以七分五厘为年利,每日偿还当日利息。本金逾期一日,则利涨五厘,累加无限,直至结清本金为止。”
五十万两是要掏出荣国府一半的盈余存金。
也只有荣国府才有如此之巨的现银储备,大多世家,储备的都是铺面,地契,古董,摆件之类的,无法及时兑换成现银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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