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息默坐,自性空明,陷于将息未息的状态中。
这种状况既可以让自身的消耗降到最低,又能感应周身五丈方圆的生灵气机。
一夜过去,然后又一夜过去。然后在第三天早晨的微光里,书房的门打开了。
嗯,我竟然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影慢慢走到了书桌前,他伸手向烛台把手,却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转身。
这一刹那,我却已经从横梁跃了下来!
这是一个穿着锦锻羊皮袄、却敞着衣襟的五六十岁的男人,他渊峙鹤立,眼神犀利如鹰,浑身衣衫因内劲运转而猎猎作响,自有一派宗师风范。
只可惜,他是一个大麻子。
没错,他的脸布满了麻子,而且这绝不是易容术。
瞬间就让这种宗师风范显得很猥琐可笑,就像一个绝世的美人突然当众挖鼻屎,一把盖世的名剑却掉进了粪坑一样。
我见过这个人,虽然他这次手没有拎着鸟笼。张麻子,林仙儿的父亲,“兴云庄”的管家。
但我觉得他不太可能是林仙儿的亲生父亲,估计看过他长相的人估计也只会觉得他是林仙儿的一个障眼法或养父,所以没有特别在意。
而且我监视林仙儿几天,也没觉得这个张麻子有什么功夫或者和林仙儿有什么密谋。
这个人平时竟然也如此谨慎!我更加提高了警惕。
“你刚才为什么没出手?”张麻子淡淡道。
“我的剑不会从别人背后出手。”
“刚才我背对你,毫无防备,是你最好的机会。也是你唯一的机会。”张麻子气势大盛。
“那是因为我知道,不必偷袭,我也能杀你。”
“像你这么天真的少年我见得多了,也杀得多了。”张麻子冷笑,一脸不屑一顾。
“七月初五,秋暑尚炽,你却穿着羊皮袄。是肾虚,还是受了寒劲内伤?”我寸步不让。
“你会后悔刚才没有出手。”
“你的话这么多,是不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把握?”
燕师说,如果言语可能削弱你对手的气势,就以言语攻伐。而对手心念动、气势一弱,就需立刻出剑。
我感应到张麻子的气势滞住了一息,我的剑也出手了。
第一剑我用的是阿飞的剑,直刺,极速的直刺。这时候我必须用最简单直接的剑,来抓住并扩大张麻子这一息势滞给我的机会。
第二剑第三剑也是直刺。连续的极速夺命剑让张麻子的步伐和气息略有振荡。
然后第四剑刺到一半变成了诡谲莫测的无名剑诀。这一变化让我开始把握住了战斗的节奏。
但无名剑诀使了六剑,我又变换了华山秘剑。
无名剑诀前六剑我尚可随意使出,后面几剑对内息及力量的损耗过大,这“梅花盗”的内功远比我深厚,轻功步法也很是了得,我必须做好久战血战的准备。
但这几剑下来我确定了眼前这人必是“梅花盗”,因为他已经使出了之前书架秘籍的好几种秘技,而且其内功之厚实及轻功之高妙,远非公孙摩云、赵正义、田七之流可比。
险峻的华山秘剑后是武当两仪剑诀引其气血鼓荡相激,然后突然来个阿飞直刺让他疲于应付,然后山水流转的峨眉秘剑,然后又换到风格完全不同的厚重千钧的昆仑秘剑……
两刻钟后,当我在“梅花盗”惊讶、凝重、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演绎了二十几种秘剑时,我已经完全掌控了节奏,而且好几次差点刺中了“梅花盗”。
如果他不是使出了少林散花拳、拈花指以及凭借内功硬引导,早已被我伤到。但这样对他的损耗过大。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轻功步伐旗鼓相当,我胜在年轻轻灵,他胜在经验老到。
可我的剑比他的任何功法都要快,都要得精髓,他对这些秘籍绝学的掌握还没到出神入化、本能即可使出的地步。而我的念头方起,剑招已不觉施展开,他心念虽动,身体本能却比我慢。所以每每他的招式刚施展到一半,我的剑已经到了他要害之处。
如此他不得不每每强行变招,并用内劲强行阻滞我的剑意。
这样他体内气血便会时刻相冲,外又受我剑意冲击,损耗会成倍加剧。
如此持续下去,再过几剑,我必将剑染血,一旦开始受伤,今天“梅花盗”将必死无疑!
但我觉得不应该只是如此简单,“梅花盗”必然有一门压箱的拿手绝学,只是这应该是很明显的独特功法,他不想因此暴露自己“梅花盗“之外的原初身份。
但败亡就在眼前,他应该就要想办法施展其本命功法了。而我要做的就是抓住那一瞬间,先将他重创,建立足够的战斗优势。
一个刹那时我看到了“梅花盗”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的狠意……就是现在,我运转所有的气劲和力量,劈出了堂皇霸烈泰山压顶的神龙一剑。
“彭”的一声浩大的闷响,气息相撞的声音有如洪钟大吕,劲风振荡将屋内的所有家具和门窗震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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