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李师师面无表情的询问。
此刻,她已经换上了宽大的青色僧袍,扁平的灰色僧帽,将黑色的秀发遮盖得严严实实,右手端着拂尘,左手扣着一串赤红色的佛珠,端庄严肃,浑身都充斥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感,丝毫不见在那金碧辉煌宫殿之中的轻浮和放浪。
她的面前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头颅微微凹陷的老者。
老者没死,胸腔还在起伏,可任谁都看得出,他的死期就在今日或明日。
猛然转身,双目之中寒光闪烁,让大厅里站着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浑身一抖。
偌大的大雄宝殿,除了金身佛像搬不走以外,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连一口蒲团都没有留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成百上千的尼姑和穿着黑衣的侍卫。
气氛压抑,落针可闻。
没有任何人敢回答她的问题。
“封锁整个常州府,抓不到,就自己去太湖喂鱼吧!”
......
所谓的插肉面,其实就是烂肉面的一种。
不是成块的好肉,而都是从其他肉上切下来的下脚料。
因此价格很便宜,并且量大管饱。
毕竟,这年头能有下脚料的烂肉吃,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当然,这都是穷人吃的东西。
有钱人点的都是卤肉和细粮,觉得口渴的再温上两三碗酒水,要是喝的醉醺醺的,大车店还能够再赚上一份住宿钱。
坐在大车店的角落,吃着面条,邬宫打量着店里的人。
天都还没有黑,可是却已经有人开喝了。
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坐在屋子的另外一個角落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大声的嚷嚷。
大车店的掌柜和伙计都好像很惧怕他们,但是眼中也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厌恶和无奈。
仿佛很讨厌他们在自己的店里大声喧哗,可又不敢过多的得罪。
周围的客人也都是一脸的嫌弃,没人愿意坐在他们的周围,但也没人愿意去多管闲事。
毕竟,出门在外还是少惹麻烦比较好。
邬宫自然也没有管闲事的心,他盘算着自己该往哪边走。
刚刚和小二打听了一下,发现他居然已经到了无锡县的边缘。
沿着这条路一直向东走,就能够到达镇江府。
而如果向西走的话,则是到达了建康府,也就是金陵。
邬宫略微比对了一下方位。
便决定继续向东走。
见到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
邬宫从怀里掏出了那份长帖,准备把上面的题目背下来,然后烧掉。
可是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同时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密集的冷汗。
他已经发现,自己好像猜错了席间那些人的身份了。
因为,长帖上并不是只有无锡县的试题,而是整个两浙西路所有县、州所有的科考试题都写在了那张长帖上。
这根本不是一个县府的学政能够掌握的内容。
在看完长帖上的所有内容以后,邬宫便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了。
难怪,对方会如此的紧张。
原来,这科场舞弊居然牵扯到了整个两浙西路,七个州,十多个府县。
如果说一个县的试题泄露了,可以通过更换试题来解决。
反正乡试都是地方上出的试题,并不用很严谨,考前更换试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如果一整个两浙西路的试题全都泄露了,那一切又都不一样。
有一些重要的州府试题是要上报给朝廷的,贸然更改,底下的官员根本没有办法向上面解释。
一旦引起怀疑,上面再有人上来细查,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掉脑袋了。
相比较冒险改题,夺回这份长帖,杀人灭口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邬宫感觉自己的手上拿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不敢再看了,匆忙的揣进了怀里。
他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做得很隐秘。
却没想到,还没抬头,一只臭烘烘的手掌就向着他怀里的长帖摸了过去。
邬宫眉头一挑,身子往后躲了躲,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满脸横肉的面孔。
不是别人,正是不远处桌子上的醉汉。
这家伙原本是官府里的衙役,后来因为醉酒闹事,才被开了公差。
他在衙役干活的时候见过这种公文长帖,无意之间看到了邬宫拿出了长帖,又打量着这个小叫花子,全身破破烂烂灰头土脸,便想着是不是有油水可捞,于是便出手抢夺长帖。
“呦,还敢躲!藏了什么好东西,给大爷看看!”
邬宫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种狗血的事情,自己都能够碰上的吗?
他赶忙陪着笑脸:“哪有什么好东西,这是一点酒钱,还请大爷,您高抬贵手。”
从怀里掏出了一两碎银子,递给了面前的醉汉。
醉汉眼前一亮。
眼底闪过了贪婪。
接过了银子放在手里晃悠了一下,最后又指着身后桌子上的一众醉汉:“大爷的这些兄弟呢?”
给脸不要脸?
邬宫手已经摸到了匕首上,他收起了笑容,:“一两银子,不少了。”
“老子说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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