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拜师荀子,出师游历各方,著《五蠹》等名篇,天下皆闻。王兄拜读后,一直对你很是赞叹,渴求一见。未想成蟜先见着了。”

成蟜把酒杯换成了茶杯,邀韩非品尝自己的雪顶银梭,作为解酒茶。

韩非闻言一顿,未想到成蟜会说起秦王嬴政,据他分析,成蟜应该对嬴政从心底里并不友好才是。

难道说,成蟜想拉拢自己?韩非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能力,值得有眼光的人投资。

“长安君说笑了,区区拙作,怎能引得世人瞩目?”

“拙作?九公子,过度的自谦,就是自傲,有时候坦然接受,比假意客套,更能让人佩服。”

成蟜把玩着茶杯,平淡的说道。

韩非摸着温热的茶杯,意识到自己对成蟜往日的分析,有所出入。

“是韩非着相了,非自罚三杯!”

韩非说完,拿起价值一金的佳酿,连喝三大杯,大半壶酒就没了。

成蟜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酒菜钱,似乎要自己垫资了。

以这堪比紫兰轩消费水平的酒楼,若是任由韩非喝下去,今日说不得又得欠债。他赶紧劝酒。

“九公子,少喝,少喝!”

自己得到的金币不少,硬是没几個到兜里。真难!

“长安君毋需拦着,韩非该罚,哈哈!”

成蟜心里吐槽,你那是罚自己?我看是奖励差不多!

“成蟜公子不远千里,从咸阳来新郑,不知所求何事?韩国可没有国土再割让了给公子作政绩了,哈哈。”

韩非借着酒醉,红着脸,用着装出来的迷离,笑问成蟜。

“所求,无非是自保。”

成蟜说的声音很轻,但让韩非心里开始不平静。

他发现,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他想到了前些日子的秦赵两国在尧山的战斗,蒙骜战死,成蟜携军功却拒绝封地之事。

如今的秦国,相权重而王权轻,若是有谁有能力有意愿威胁到成蟜的性命,只有一个人。

“吕不韦!”

韩非的眼神渐渐凌厉,直接吐出事情的本质。

成蟜一言不发,流畅的沏茶,喝茶,似乎对这个威胁到他性命的人物,兴致缺缺。

“可是成蟜公子,如今吕不韦如日中天,即使将来秦王开始掌权,权力交接也是需要慢慢过渡,你是打算在韩国一直呆下去?若是一直呆下去,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得到的权力,哪有再分出去的道理,哪怕是骨肉兄弟。

韩非可不是韩王安那种只有权术而少智谋的人,真的以为成蟜单纯只是游学,以为成蟜在秦国有着光明的前途,能够达到夏姬太后的影响力。

“成蟜,非发自内心说一句,在权力动荡的时候,既是危机,也是转机。若是此时不争,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可就再难争取。”

韩非站了起来,踱步到落地窗前。

“你真的不该来韩国!”

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韩国的未来。韩非心里默想。

成蟜轻叹,身为现代资深网民,他岂能不知这个道理。

但是他可没有韩非的足智多谋,能很快理清韩国的方方面面,随机应变,拿到自己想要的筹码。

若是玄机娘娘出一部天行九歌秦国版,他倒是可以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登临秦国权力中心。

可是现在他对秦国,是两眼一摸瞎,只能谨记猥琐发育,别浪!

在嬴政未亲自掌权前,谁能想到这个年轻人短短几年内,就把秦国牢牢抓在手里,什么吕不韦、赵姬、赵高,什么昌平君、昌文君、华阳太后,统靠边站。

“韩兄的肺腑之言,成蟜自然知晓,但有的时候,事情就像一个圆圈,你走了出去,最后还是能回到原点,并且可以得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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