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陈家,陈家,你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方洪突然反应了过来,牙呲目裂的盯着陈文强。

他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北镇抚司衙门是锦衣卫旗下一支特殊的衙门,专治诏狱,机密大事。

所有外出办事的缇骑,都要按照特定时间,特定方式定期向上面联络。

一旦失联便意味着出事,上面会派更强大的力量前来。

这种事情只有他们内部知道。

可现在,竟然三言两语就被套路了出来。

是他被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的孩童迷惑了。

愤怒之余这才口不择言。

噗通!

方洪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再越说越错。

“将人带过来。”

陈文强冷漠的笑了一声。

随后。

便让丁伯将一名缇骑押了过来。

在阴暗的烛火下,陈文强笑吟吟的盯着方洪道:“听说北镇抚司的人都薄情寡义,我不相信。”

“不知方总旗是不是真的薄情寡义?”

“北镇抚司的人并不是太监,我倒是要看看,是方总旗的嘴硬,还是这些人的腌臜东西硬。”

陈文强没有丁点感情的冰冷命令道:“将这人的衣服扒光,当着方总旗的面,阉了!”

“啊!”方洪愤怒的撕扯着栅栏咆哮了起来,疯狂嘶吼:“好一个狠毒的小儿,好一个狠毒的小儿,有种你杀了我,杀了我。”

陈文强并没有半点同情,若是他日陈家落在这些人的手中,男的不得好死,女的充当为妓,下场并不会好太多。

“我会一个一个的在你面前,阉了你的手下,直到你说为止。”

“记住,这些人是因为你而死。”

方洪在牢笼中如野兽般在咆哮,扭动着栅栏,可坚硬的铁牢即便是方洪身强力壮,也难以挣脱而出。

“我说,我说!”

“每三天我们会与千总联系一次,但时间并不一定。”

“只要在二十四日午夜前,飞鸽传信,统领只要收到回信,就不会再继续派其他人前来调查。”

……

撬开方洪的嘴巴,陈文强与其他缇骑身上印证之后,便离开了牢房。

已是深夜。

月黑风高。

是个好的杀人夜。

“将这封密信交给老三!”

二伯陈武强连夜开始布局。

派人秘密联系三伯,要三伯突袭烽火台和永泰千户所的斥候。

派人秘密联系八伯,要八伯发动克烈部南下。

寻找和方洪面容相近的人假扮方洪继续搜查陈家的罪证。

将家中粮草转移出去,做好陈府被烧毁的准备。

事无巨细。

将陈家从这件事摘干净。

与此同时。

兰县。

一处宅院之中。

北镇抚司千户张辽,大半夜不睡觉审讯着一名肃王府老仆,冰冷道:“果真说过这般话?”

老仆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哀嚎道:“说过,当年大将军陈武明深受王爷信重,就在王爷内迁之时,陈武明蛊惑王爷造反。”

“只是王爷忠君爱国,训斥了陈武明之后,这才压下了造反的声音。”

张辽再次将烧红的烙铁按在了老仆的胸膛,血肉被炼的刺啦作响,直冒焦烟,“还有呢,你在肃王府也有十八年,本官不相信只知道这些。”

“告诉我陈氏犯罪的证据,本官饶你一命。”

老仆哀嚎,直呼饶命。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且不说这么多年,王府与陈氏疏远,自从王爷不问世事后,陈氏做什么王爷并不知情。”

“甚至,面对底下各个将军被朝廷相继罢免,王爷对此不闻不问,这些人早就与王爷离心离德了。”

“而我,只是一个管理王府采购的管事,根本不可能知晓这些。”

张辽烦躁的扔掉了手中的烙铁,目露凶光的阴狠道:“采购管事,若你只是如此,本官何须将你秘密擒来?”

“如实交代,或可饶你一命。”

老仆哀嚎,求饶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能说的我都说了。”

澎!

张辽狠狠的砸翻了炭盆,摆了摆手,手下便将人带了下去。

再刑讯逼供下去也没有用。

这老仆对陈家的忠心远超他的想象。

至于说交代的陈武明蛊惑肃王造反的事情,根本没有用,那都已经是建文时期陈芝麻烂谷子事情了,这个时候翻出来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要的陈家勾结外敌的证据。

他要的是陈家豢养盗匪的证据。

他要的是能把陈家抄家灭族的证据。

肃王府的势力不剪除,肃王府就不可能交给朱赡焰。

此次锦衣卫千余人马前来,可不是来吊唁肃王的。

“看来,西北的水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深,想要找到陈家犯罪的证据,只能看方洪的调查了。”

“肃王!”

张辽阴沉的盯着漆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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