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儿要是不累,再多来几首怎样?阿耶难得休息两天,明日就得去当值...”

“哦好...”

李迄还不懂如何与‘父亲’相处,脑海里虽然存着原身一些记忆,但自己做不到无缝衔接。

就像两个时代,完全不同的发音方式,李迄需要时间去适应。

相对于干巴巴的聊天,李迄更喜欢用音乐打发时间。

舒缓的乐曲,回荡在书房。

李希楼闭着眼享受,空中漂荡的音符就像美酒,也像海风轻轻吹在脸上,吹走身心的燥热。

李迄吹笛子的时间较长,他怕弹琴时情不自禁唱出来,到时候又得打补丁解释。

“呼...噜...呼...噜...”

李迄吹笛换气时,意外听到有轻微鼾声。

原来李希楼过于放松,竟斜躺胡床上睡着了。

“呵呵...”

李迄摇头笑了笑,看着李希楼那慈祥的脸,猜他这两个月都没睡好。

吹弹许久,李迄有些口干舌燥,却没人来添茶。

这便是遣散婢女的后遗症。

李家现有七个仆人,除去一名管事、两个后厨,其余四人要管门房、卫生、驾车、养马等杂活,没专人来伺候李希楼父子。

当然以李家的财力,养多了下人是负担。

李希楼这么节俭,主要是为了儿子的未来。

李迄习惯了独立,没人伺候也不失落,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他蹑手蹑脚出了书房,准备去厨房取水冲茶。

可刚在回廊走了几步,就见门房小虎从前院匆匆奔来,手里还捧着一张纸。

“郎君,阿郎在书房么?”

“嗯?他刚刚睡着了,有事?”

小虎忙将手中纸递给李迄,说道:“门外有个叫岑参的,带着礼物来拜见阿郎,这是他的门状。”

“岑参?”

“嗯,是叫这个名儿...”

在小虎回应时,李迄展开纸张查看。

纸上有寥寥数十字,除却格式化的敬语与年月日落款,‘江陵岑参’四个字写得潇洒俊逸,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莫不是那著名诗人?

名人就在我眼前?

但他找阿耶何事?

是以前两家有交情,还是岑参想结交卫国公之后?可我们不但是旁支也已落魄...

“郎君?是唤醒阿郎,还是...”

“难得来回客人,你快去书房叫阿郎。”

李迄回答同时,也将岑参门状递回,便继续向厨房走去。

他本想代父接见岑参,却不懂唐代如何接待访客,脑袋里也没有相关的记忆,便寻思冲水泡茶准没错。

没有婢女奉茶,李迄打算自己来。

岑参在门状上写得一手好字,李迄推断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结果判断大谬。

稍后,李迄端茶来前堂,才发现岑参竟然这么年轻,而李希楼因聊得过于专注,竟没第一时间发现儿子到了。

天气炎热,李迄为图凉爽,在家穿得简单。

所以他亲自端茶去,岑参误以为是个下人。

李希楼没来得及介绍,就听岑参道出来意:“李掌设,岑某今日冒昧拜访,是闻令郎与我年纪相仿,故而想来结交认识,可否请出一见?”

“嗯?”

李希楼老脸一红,指着李迄尴尬道:“这便是犬子...”

“什么?”

岑参刷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那份尴尬比他的字更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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