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迄、岑参商议停当,两人马上分头行动。

一人通过官方,一人通过民间。

只要联系上李鹤年,就还能争取到机会。

李迄经过推断,认为李鹤年可能去过胡记,就有概率住在丰邑坊。

七月二十六早上,李迄带上苏奈直奔丰邑坊打探。

坐上马车之后,苏奈一直紧张捏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不舒服吗?”

“不是。”

听到李迄询问,苏奈摇头泣声道:“小婢是自责,若不是我提供消息,郎君就不会教胡记唢呐,也就能去千秋宴了...”

“傻丫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与你无关。”

李迄摸着苏奈额头安慰:“如果我真能去千秋宴,十个李鹤年也拦不住,如果没这个命运,圣人下旨或许都有意外,别哭了...”

“呜呜...我不哭...”

苏奈嘴上这么说,却扑到李迄怀里,眼泪滴到他后颈上。

李迄瞬间手足无措,只能抚着姑娘后背安抚,感叹还是自家婢女贴心,风月场的女子都会逢迎。

两人搂了一会,胸口因相互取暖,汗水浸湿了衣衫。

李迄随即把苏奈推开,然后揭开帘子让风吹干湿衣,苏奈也红着脸见样学样,刚才的伤心劲儿瞬间没了。

可能是尴尬缘故,两人路上没再说话。

巳时在胡记巷口下车,沿途听到好几拨人在谈论唢呐丧乐,竟有人说谱曲者比李龟年都厉害。

传这么厉害了?

到了胡记门口,立有眼尖小厮发现主仆两人,随即被当作贵宾请进后堂。

再次见到胡九同,对方表现得很热情。

“真是稀客,不知什么风把小郎君吹来了?”

“我们打算去西市,顺道过来胡翁这里看看,生意很好嘛。”

“嘿嘿,托您的福...”

李迄不动声色地打招呼,旁边的苏奈见胡九同笑嘻嘻,心里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娇声质问道:“明明就是我教的唢呐,你怎么敢胡乱算到郎君头上?而且还与人大肆宣传,并说比李龟年厉害,这不败坏郎君名声吗?”

“誒...沙娘,不对,是苏奈。”

胡九同肥脸笑呵呵,伸手辩解道:“当着小郎君的面,苏女郎可不要胡乱讲,唢呐是你教的这没错,但曲子总不是你的吧?而且比肩李龟年不是你说的么?胡记哪一点宣传错了?”

“你...”

苏奈被怼得一愣,“是有人这样评价,但那位郎君还不够出名,你怎么就拿出来宣传?”

“有什么不对?”胡九同双手一摊,看着李迄问道:“我可花了十万钱,这可不是小数目,您说是吧?”

“好了。”

李迄喝止苏奈,看向胡九同回道:“十万真的很多么?你要宣传也无所谓,但不能做的过火,否则让我惹下麻烦,我不介意去帮马记。”

“你要帮马记?”胡九同捋须冷哼:“小郎君的承诺呢?胡某好像也花了钱的,小郎君要违约?”

李迄啜了一口茶水,意味深长反问:“我会遵守承诺不教唢呐曲,但你认为我就会唢呐么?”

“你...算你狠...”

胡九同恶狠狠站起身,却拿李迄没有办法,只得妥协道:“我会嘱咐掌柜收敛些,若没客人主动问起,就不提小郎君与李龟年...”

“好。”

李迄随即起身佯装要走,然后又回首问:“对了,胡翁对周边应该很熟络吧?可知道附近有爱唱曲儿的男子?”

“爱唱曲儿?小郎君要找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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