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来说,吃饱了回房往床上一躺睡觉。可对孙新来说,不亚于面临一场挑战,在床上裹着被子,背对婆娘顾大嫂,一动也不敢动,提心吊胆。

前天晚上他可是找借口坐在桌边一宿。

今夜,没有借口,又无任务,只能面对这个窘境。孙新心里默念佛祖保佑,希望婆娘早点睡过去。

可往往担心的事就一定会发生。

身后,顾大嫂悠悠地叹息传来:“当家的,你变了!以往我虽然脾气暴躁,但到晚上你搂着我睡。从前天商议开始,你就像变了个人,变得陌生。”

“你还是他吗?”顾大嫂侧过身,盯着男人的后背喃喃。

孙新心脏狠狠抽搐着,他能听出女人声音中的疲惫,担忧,期盼,一股莫名的情愫萦绕在他心头。猛地转过身,在黑夜中都能看到女人那双眸子。

“当然是了,我还记得拜堂成亲那会,是你生拉硬拽。人是会变的,我只是当家做主,你不太适应。”

“你又骗人。”顾大嫂笑了笑,伸手摩挲孙新的脸颊:“你有事瞒着我,同床共枕多年,你瞒不了我。”

“好吧,我说实话。”孙新不是怕老婆胖,而是担心自己的记忆不全,枕边人察觉到异常刨根问底。见顾大嫂说起这事,顺势说出编好的善意谎言。

“婆娘,我碰到神人指引了!”

“甚么?你碰到神人了?”顾大嫂满脸错愕。

“嗯呐!”孙新见成功引起对方好奇,半真半假地说:“就在那天你们商议的时候。我恍惚了一下。就遇到一个金甲神人,让我看到后世十几年的画面。我们劫牢反狱救人上梁山,将是条不归路。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重蹈覆辙,只能改变。而且北方将有大动荡,金人南下,宋朝灭亡。”

“有…有这…这种事?”顾大嫂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问。

“有的!”孙新把自己记忆中知道金人南下到导致靖康之耻的事件和北方极其凄惨的遭遇详细说来,是谁领军带队,绕口的地名,令顾大嫂震撼不已。她知道自家男人几斤几两,这番变化只有遇到神人指引才说的通,对孙新所说种种深信不疑。

“这个便是你非要当官的原因?”顾大嫂认真倾听他说完,也不像最初那么震惊了,捏捏孙新的脸颊。

“只有这样才能快速积蓄力量,来应对不久将来的乱世。”孙新重重地点头,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风水轮流转,王朝在更换,天下谁说了算,还不是靠拳头大。家里的,将来要造反,你怕不怕?”

“怕?老娘先砍死他!”顾大嫂目光狠厉。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孙新握住女人的手,十指相扣。

“那明天我教你体能训练,该减肥了!”

“好啊,你嫌弃老娘胖,你个死没良心,老娘胖了还不是……”

“胖了不好,怕热不说,还影响生孩子。”

“对了,家里的,你没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

孙新在遭受顾大嫂一顿老拳后,伸手搂住女人。彼此小声说着情话和谋划未来,尽管顾大嫂仍然比较暴力粗鲁,却逐渐温柔很多,夫妻俩有说有笑。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相拥而眠。

一夜无事,翌日,日上三竿之际,孙新才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吃过丰盛的早膳。在顾岚,也就是顾大嫂的服侍下,换上官服,披好金甲。再背上双鞭,反握湛金枪,威风凛凛。

交代顾岚记得邀请本州富户,嘱咐解氏兄弟早去早回。

孙新令几个伙计抬着两个朱红箱子跟着自己出了后院。可刚进入前厅,便见邹渊和侄子邹润喝着酒,叔侄俩人不时摇头叹气,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那模样越看越像是偷窥女生浴室被抓住的神态。

“我说,你们这副衰样,为何?”

孙新倒提长枪走到桌边,好奇地上下打量这对叔侄。

“兄弟,你这是当差?”邹渊,邹润抬头,大喜过望。叔侄俩几乎是蹦跳起来,上前要拉着孙新坐下。

“哎哎,你们有话说,我这不方便。”

孙新身上着甲,全副武装,摆手退后,看着邹氏叔侄。

邹渊也没有坚持,只是倒了碗酒递给孙新:“兄弟,我敬你一碗。如今当上官吃皇粮,是大喜事。可我听说后面的赌坊以后关门谢客,不再开了?”

邹润说到赌来了精神,急吼吼不像以前那般寡言:“二哥,你当了官,去了城里,酒楼在,赌坊为何关了?要是没人经营,我叔侄带人坐镇也行。你可不能关赌坊,这不是要了我叔侄俩的命么?”

“我靠,小安子说的?你们闷闷不乐就因为这个?”孙新端着酒碗,怔怔的看着叔侄两个,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关掉赌坊这事,昨夜的确说过。怪不得这两位唉声叹气,原来是为赌博而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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