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林雪清低头看去。支离破碎的石板路上,有位穿得像影视剧里那些特种兵的大叔,正仰头冲着自己喊道。
“您要是再不下来,我方会以‘危害公共安全、航空安全’‘违反航空管制条例’‘高空抛物’等罪名,对您提起公诉。注意,触犯刑律…就不能参加高考了哦。”
听到“高考”二字,林雪清的眼神瞬间清澈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直击林雪清的内心——刚才那种脑雾般的朦胧感,随即便消散了。
“高考”,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让癫狂的少女找回了理智。
“您…您好。”林雪清说话时的语气与神态,变回了最初那副怯生生的样子:“您先别急,我…我这就下来。”
锁链和钢丝缓缓收缩,女孩轻轻落回了地面。她心里很清楚——玩归玩,闹归闹,今后这饭还是要吃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要想日子过得好,全力以赴备高考。’老爸老妈日日夜夜在她耳边念叨的话语,已是刻进了林雪清的DNA里。
“军…军人叔叔,对不起,我刚才是一时冲动,现在知道错了。”
林雪清微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似的,抬着那没有瞳仁的眼白,一脸委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打小就很有眼力见儿,对面这人刚才冲自己喊话的时候,亮了证件。
那工作证上写着的职务和军衔她虽然都没听过,但那放证件的皮套上,闪闪发光的金属徽章,她可认得——由盾牌、长剑、白鸽和橄榄枝四种元素组成的亮银色徽章,正是她所生活的东海共和国,国土防卫军的军徽。
这是捅了大篓子啦。
冷静下来以后,后知后觉的林雪清才意识到,被她收拢在身后,那些缓缓摆动着的钢丝与锁链,就如同她的眼耳口鼻一般,令她的五感得到了惊人的强化——先是刚才在空中,隔着三四米,却能清晰的看见那证件上的黑体6号字。
再是现在,她能清楚的察觉到,四面八方,有几十把狙击枪,正瞄准着自己。
更不用提那悬停在天空中的红色机甲,正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一把五米长的大镰刀。
这下完犊子了。
咽了口混杂着钢丝的唾沫,林雪清继续开口道:“大叔,您别误会,这上面都是我自己的血。我没伤害任何人。”
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身后那些钢丝和锁链看,林雪清连忙解释。
“我叫林狠。”男人说着对林雪清点了点头:“今后我们会常打交道,叫我林狠就可以。”
“好的,大叔。”
林狠眉头微蹙,看向了女孩的右腿:“你的腿…疼吗?”
密集细小的钢丝,正在林雪清的右膝处缓慢蠕动着,满是血污和锈渍的金属,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成了女孩的腿骨、肌肉和皮肤组织。
“不疼,暖暖的,还有点痒。”
听到对方的答复,林狠只是默默点头,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那…那个,大叔。我现在该怎么办?”林雪清双手攥着裙摆,手足无措地看着林狠——她是第一次闯这么大的祸,也是第一次被几十把狙击枪,和五米长的大镰刀盯上。
要赔钱吗?会被抓吗?她不知道。
“我需要先和你确认一件事。”思索良久,林狠终于开口:“你如何看待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现在的样子?怎么了,我现在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林雪清如此想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可爱的钢丝刺破肌肤,在她的手掌间钻进钻出着玩耍。裙摆下,不时有几根不听话的锁链露出脑袋,偷看着自己。
自己很正常啊?哪里有问题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样子啊?
“恩…我感觉自己现在,挺正常的。”斟酌着开口,她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狠的反应。
只见对方先是冲自己点了点头,随后便拿起腰间的对讲机,紧按住了右上角的按钮:“目标已恢复稳定,推测是自我主导的统一型,有中等自愈表现,预估指数:浓雾。二队和三队先撤,不要给目标太大压力。”
话音刚落,林雪清就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瞄准镜,少了一半有余。
“林雪清,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恩。”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没得选。
“上车吧。”林狠招了招手,作势要往大巴车的方向走去。
“上……上车?”林雪清惊喜的确认着,她立刻回想起了,刚才那,对着自己招手的黑发黑眸青年。
一想起青年的存在,她就感觉气血上涌,眼球微微颤动,脸蛋和耳垂都变得通红——俨然一副即将再次失控的模样。
“对!上车。冷静点,别把事情搞砸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林雪清兴高采烈地操控着钢丝和锁链抽打地面,“一蹦一跳”的往大巴车的方向去了。
“066-友人。概念级禁忌…”看着少女跃动的背影,林狠喃喃自语:“劲可真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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