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户部侍郎郭大人。”

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茹瑺看着这位郭大人离开的方向,满脸都是崇敬之色。

“郭大人一向清廉奉公,严于律己,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你的名字。”

“不过,今天郭大人来翰林院干什么?”

茹瑺摇了摇头,心中产生的疑问,抛在脑后,领着窦澈来到了后院。

“窦兄,这个小院以后就是你的住所。你和这位道长自己分一下房子,不过记住,你虽然有令牌,可以随时借阅藏书阁的书籍,但是晚三通鼓后宫城落锁,千万不要到别的地方活动。”

窦澈点点头,认真的聆听着茹瑺说一些规章制度,但是心中还是有淡淡的不安。

他不自觉的抬头,看向了刚才那位户部侍郎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户部侍郎郭大人,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

似乎在他的眼神深处,有着一种极其阴狠的恨意。

另一边,在走出翰林院之后,郭大人原本温和的面色,唰的一下沉了下去。

在走出皇城之后,他挥退了那一些簇拥过来的家仆,也没有坐轿子,而是七扭八扭的走街串巷,最终来到了一扇恢宏的大门面前。

大门之,墨色金漆的匾额,写着敕造韩国府的字样。

而韩大人则是深深吸了口气迈步走台阶,恭敬的对着门房拱手行礼道:

“请足下禀报一声恩相。就说学生郭桓请见。”

韩国公府的书房里,早已经头发花白的李善长看着面前这个不安分的学生,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又来干什么?我早就告诉你们,这段时间不要太过张扬!”

“之前胡惟庸的事迹,还不够让你们警醒吗?”

郭桓笑笑,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水,说道:“恩相多虑了,胡相之罪,在于与皇帝正面相抗,争夺权力,我等可没有如此大的雄心壮志。”

“还请恩相放心才是。”

李善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带出来的这些学生里面,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当初的胡惟庸是这样,现在的郭桓也是这样。

但是偏偏,这一些人完全不知道,朱元璋的手段会有多么的烈。

“你今天来是想干什么?不会是来看我这个归隐的老恩师的吧?”

郭桓面色一正,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张空白的公文,放到了李善长的面前。

“恩相,今年江西的税费,您看填多少合适?”

李善长低头,看着面前这张空白的公文面,盖着的鲜红色的大印。

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

“要按老夫的意见,今年你们该交多少便是多少,再不要搞这些小手段了。”

“陛下已经有所察觉,趁着现在及时收手才是正理。”

郭桓却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义正言辞的说道:“恩相此言差矣,陛下生性苛责,我等官员的俸禄养活一下老小都是问题。”

“如果再在这税费面来回往复,徒耗钱粮,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说到这里,郭桓语气一顿,声音逐渐低沉,凑到李善长的耳边轻声说道:

“更何况陛下现在,未必有心情关心这些细枝末节。”

郭桓的声音很轻,听到就连近在咫尺的烛光都没有晃动半分。

但是这样轻柔的声音落在李善长的耳中,却是如同惊天霹雳般,失声叫道:

“你——皇后的病情,居然和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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