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到底是谁,竟然敢在这翰林院中,妄议国家政务?
朱标不由得抬头望去,越过重重书架,只看到不远处靠墙的地方,有一老一少正坐在地。
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身穿飞鱼服,正旁若无人,口若悬河的抨击着大明的户籍制度。
看到这个年龄和那一身飞鱼服,朱标立刻便知道了窦澈的身份。
随即,朱标的内心便升起了浓浓的疑虑。
虽然他昨天一直在奉天殿处理事务,并没有亲眼见到过窦澈。
但是之后所传来的消息,这个年轻人只不过是一个医术比较高超的江湖郎中而已,并没有听说过他的政务方面有什么建树。
现在在这无人的藏书馆角落,这个年轻人居然对于国家大事侃侃而谈。
这不由得不让朱标感到疑惑。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朱标身边的寿春公主眉毛一挑,气势汹汹的看着在那里侃侃而谈的窦澈。
银牙细磨,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凶意,撸起袖子便要向那边走去。
下一秒,寿春公主便觉得后脖子一定。
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兄长,单手拎起了他的脖梗,一脸思索的站在原地。
“大哥,你在干什么?”
寿春公主不可置信的看向朱标,虽然他并不是嫡女,但是从小养在马皇后的身边,和朱标的感情相当的深厚。
言语之中也并没有那么多的礼数,而是不断挣扎着骂道:
“大哥你放开我,我要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居然敢质疑父皇的政策,简直是反了天了!”
“安分一点,寿春。”
朱标眉毛一皱,一只手镇压下来寿春公主。
随即拎着寿春公主悄无声息的走前几步,在距离窦澈还有两个书架的距离处,就地隐藏身体,侧过耳朵,静静的听着窦澈的高谈阔论。
而此时,席地而坐的窦澈,并不知道自己的谈话,已经有了两个意料之外的听众。
他仍旧一脸晦气的,对着张老道抱怨道:
“皇帝的这个户籍制度,利在当代,害在千秋。看去有条不紊,各行各业分门别类,有利于管理。
但是等到皇帝百年之后,这种户籍制度将会成为残害社会的毒瘤。”
“但是偏偏这种该死的制度,现在却成了我们的绊脚石。”
窦澈一脸的晦气。
他和张老道想了一早,甚至于连逃出皇城和金陵的办法都想出了几个。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卡在了户籍制度。
不得不说,朱元璋所创造出来的以业著籍的制度,在这个刚刚改朝换代的时代,是极其强有力的对社会的控制方法。
但却让这一老一少,在这里长吁短叹。
在一阵短暂而无奈的沉默过后,张老道随手抓过旁边的杂粮饼子吃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道:
“说到底大明朝运用的还是前元的一部分政策,其实以业箸籍,归根到底还是脱胎于前元的户籍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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