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明左右往后看了看,没看到同僚有愿出来帮撑场子的意思。
没人商量的他只能自己思考应付,一时间脑袋似要爆炸,不知道如何应付这新上任的顶头上司,感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
他觉得这个新任上司的安排的就很离谱,心中暗骂:逆贼都跑了,还会回洛阳城中买药?而且一旦出了城,进入了深山野林,不会找草药。
随后,他又想了想:难不成相王只是做样子给陛下看的?
他觉得有这个可能,当然,他认清自己只是一个副将,听从安排便是。
只是作为多年老将,他清楚药铺没有伤药恐怕会出乱子,快要将脑细胞燃烧殆尽的他想起了前任上司大将军李多祚出征时,在路过州县,给军队补充药材的时候,会选择一个折中的法子。
那就是购买七到八成伤药,留下一些,让药铺以备不时之需。
有了参照例子,他思想豁然开朗,郑重抱拳说道:“回禀相王,不如暂时收缴部分伤药,再派人严密盯着药铺,有用伤药者,由那些孩儿们跟着,查明情况,如何。”
李旦皱了皱眉,想了一阵,最终同意了这个提议,将暂时收缴的药材定在七成,并且严格控制各个药铺的使用伤药。
.....
申时中。
正平坊,国子监。
青玉阁。
这是一座三层的阁楼,国子监祭酒‘叶静能’日常办公,也是他指导学生的地方。
青玉阁前的一颗巨大榕树底下,有秋风吹落枯黄的树叶。
叶静能穿着一身玄色儒袍,气色红润,胡须与头发有些花白。
此时他坐在圆形石桌旁的石凳上。
与他对坐的是穿着月牙白圆领士子服的张九龄。
时年二十三的他很是年轻,身形略显消瘦,脸庞线条分别,高鼻梁,双眼有神,长发用白稠束起。
二人的四周还有不少穿着或浅蓝、或藏青、或浅灰、或白衣圆领服的学子。
当然,他们都是因被张九龄劝说,一同来到此地的,想要联名上书请求武则天重新彻查邵王李重润谋逆一案。
叶静能淡然开口道:“九龄,你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备考,以待来年春闱能高中,而不是带着他们胡闹。”
张九龄起身行礼恭敬辩道:“先生,邵王‘石灰吟’中那坚贞不渝,宁愿粉身碎骨也要告知世人,他不曾谋逆,是清白的,这您看不出来吗,
而且,以前您不是时常称赞他仁孝,颇有君子之风吗?”
叶静能只是轻笑摇头:“抛开以往、事实不论,只看当下,有些事情并不是一首诗就能改变的,况且,你们应该都清楚,邵王已经离开了洛阳,这与他诗中‘粉身碎骨浑不怕’不是相悖吗?”
“可...”张九龄沉思想了一会儿,才反驳道:“先生,您常教导三思而行,陛下已然下旨令邵王自裁,邵王离开,暂保自身,不正是应正了思危、思变吗?”
叶静能只觉得自己这名得意子弟还是过于年少,感情用事,被一首充满慷慨陈词的诗便昏了脑袋,带着众多学弟来做不明智的选择。
有些无奈的说道:“那思退呢,九龄,你要明白,他这一走,邵王府上下牵连的人可是数千,这些人邵王有思量过他们的退路吗?
如果邵王此前来寻老夫,又或是此时出现在老夫跟前,
莫说是支持你们联名上书为他声讨,哪怕是弃了一身绯袍,带着你们去应天门前,死谏跪求陛下重新彻查他谋逆一事亦无不可。
可现在看来,他...”话语停顿了一下,随即轻哼了一声:“不过是一名为己,不顾下属及下属家眷死活,却又想留下名声的无耻之徒罢了...老夫先前是错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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