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晓月醒来,方逍吾也就不再等待,招呼沈禾同行。

沈禾要去烟洲,方逍吾要去虞城,正好顺道,这奎州距离烟洲并不远,以几人的速度,半日就能抵达。

而这一路上,秦晓月却显得异常沉闷。方逍吾还以为是她体内伤势未好,于是就让沈禾先走,自己陪着秦晓月落在地面上,徒步前行。

想来秦晓月的心情定然不好。刚刚失去父亲,又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需要落荒而逃的人,这种反差,任谁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方逍吾虽然担心秦晓月,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上辈子的他,是个出了名的武痴,除了修炼,其他的东西,基本一概不知。

所以方逍吾选择安静的陪伴在秦晓月左右。

入夜,他们也就看看走了一半的路程,此时的沈禾,可能已经到达烟洲了。他们现在的位置,在两座城池的中间,能依稀的看见城墙,但还有一段距离,可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逍吾想要拉着秦晓月,去前方的城池落脚之时,秦晓月却干脆坐在了地上。

一天内经历这么多变故的秦晓月,也不再顾忌自己身上的绫罗,随意的坐下之后,抬头仰望着万籁俱静。

方逍吾愣了愣,没有出声,选择了坐在秦晓月身边。

半晌之后,秦晓月终于出声。“你说,我这算不算背叛卫国啊。”突如其来的话,让方逍吾一呆。这女人怎么在想这种问题?

“怎么会呢,秦寅狼子野心,而且杀死皇帝陛下,罪不容诛啊。”方逍吾急忙说道,他怕秦晓月陷入这种纠结之中无法自拔。

“可是父皇已死,人死不能复生,卫国的正统的确是在秦寅啊。而且他也只是想变革,并不是渴望权利。”秦晓月依旧看着天上的弯月。

“这......”看来陀冶子说的话,秦晓月真的听在心里了。“不管怎么说,他杀死陛下,都是罪不容赦。再说了,无论他心里怎么想,权利依然是他现在最明显的收获。”方逍吾略一思索,开始反驳。“卫国的国运如何,不应该是靠血雨腥风来推动的。卫国现在的情况,并不糟糕,反而百姓安居乐业,而秦寅执意掀起内战,就是陷天下人与不顾。这和他说的让天下平等,可一点不相符。”

方逍吾这番话,说的非常中肯,就算卫国皇室只有秦寅一个继承者,但这种狼子野心,不忠不孝之辈,也不配做那个王位。

方逍吾的这番话,显然是触动了秦晓月的内心。她安静了许久,没有答话,似乎也在思考。

一刻钟之后,秦晓月才悠悠张口:“若是我们真的击败了秦寅,那未来卫国的统治者,应该是谁呢?”

“呃.......”

这个问题,确实是把方逍吾问住了,虽然现在思考战争结束,还有些遥远,但这的确是摆在眼前的问题,秦寅不能做皇帝,那谁做皇帝,才能服众呢?

“那之前有这样的问题,皇室一般怎么解决?”方逍吾不了解其中的门道,只能扭头问秦晓月。

秦晓月这才转过头,看向方逍吾。“正常情况下,若是国君无后,一般会选择皇室旁亲中,有威望的人来称帝......”

“那现在有人选吗?”方逍吾追问道。秦晓月摇了摇头。“卫国皇室的支脉并不多,算起来,血脉最纯的,恐怕就是南伯候了。但南伯候的儿子游历大陆,根本找不到踪影,就算他回来,他在卫国没有一点根基,不会有人服从他的。若再往下,可能就数到秦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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