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蒜素的制作流程虽然谈不上繁琐,但也需要一番精心操作。没过多长时间,房俊带领众人便顺利地完成了大约可装满三斤酒容器的份量。
随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展开了一系列蒸馏提纯工序。历经多道繁复工艺后,最终获得的纯净大蒜素液体仅有区区五十毫升左右。
不过对于范闲而言,这样的数量已然绰绰有余。
然而,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大蒜素存在着不易保存的缺陷。正因为如此,它的应用范围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
若能够将其制成干粉形态,那么不仅保存问题迎刃而解,就连运输难题也会随之化解。
只可惜在当前这个时代,此项技术尚未成熟。但好在古人智慧无穷无尽,即便面临诸多困难,依然找到了应对之法——把大蒜素加工成为药丸。
要知道,中成药在华夏由来已久,甚至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古代。那些道士们梦寐以求、朝思暮想的所谓丹药,实际上多数情况下都属于中成药范畴。
只不过,总有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妄图通过丹药来实现长生不老的美梦,从而误入歧途。相比之下,绝大多数医者还是更为务实,选择将中成药制成方便服用且易于携带的药丸子。
此次房俊不辞辛劳地提取出大蒜素,正是打算依循前人经验,将其制作为药丸子。
只见他满心欢喜地对身旁的师兄说道:“师兄啊,所需之物现已全部提炼完毕,接下来就得仰仗您高超的技艺啦!”
只见孙思邈面庞之上满是自信之色,仿佛天下间没有什么药物能够难倒他一般。对于炼丹之术已然精通无比的他而言,区区药丸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便能将其制作出来。只不过,这玩意儿当真有效么?”孙思邈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眼中闪过的一丝疑虑却表明他对房俊所言之事明显缺乏信心。
接下来,孙思邈看着按照常规步骤开始操作道士。
先是将材料用烈酒充分浸泡,而后仔细地进行过滤,紧接着再对所得的酒水实施蒸馏工序。
然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最终得到的似乎仍旧仅仅只是普通的大蒜罢了。
毕竟在传统中医用药理念当中,极少有仅使用单一药材的情况出现,因为这样做往往难以兼顾中和毒性与增强药性等诸多方面。
“师兄若是心中存有疑虑,稍候咱们一同前去试验一下便可知晓究竟有无成效了。”房俊深知此刻自己就算费尽唇舌加以解释恐怕也无济于事,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唯有让事实说话方能令人信服。
而范闲此时正好就在房府之中,只要给其用上此药,孙思邈自然能够亲身感受到大蒜素所带来的奇妙益处。
有时候,某些事情越是过多地进行解释反而越是容易引起他人怀疑,只有真正亮出实打实的证据方可使人由衷叹服。
“好,那就走吧......”
孙思邈向来就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再有丝毫迟疑。于是乎,他二话不说立即着手准备前往一试药效。
此时此刻,范建正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块柔软的毛巾,轻轻地为范闲擦拭着身体。由于生病已久,范闲那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显得苍白而憔悴,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且怪异的味道。
这股味道实在太过难闻,不仅充斥着整个房间,甚至还带有几分刺鼻之感,仿佛能够穿透人的鼻腔直抵脑门。
然而,范建却丝毫不在意这股异味,他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擦拭着范闲的每一寸肌肤。看得出来,自从进入房府后,他终于拥有了这样的条件和机会来悉心照料自己的孩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只见房俊迈步走了进来。
“老范,新药已经准备好了……”房俊开门见山地说道,并没有对大蒜素是新药这件事有所隐瞒。
毕竟在他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倘若刻意隐瞒,万一届时药效不佳,恐怕反而会招来范建的埋怨。
听到这话,范建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他抬起头看着房俊,眼中满是期待与关切:“房驸马,这可是专门为我儿量身定制的新药?”
显然,对于范建来说,比起新药本身,他更为关注的是其疗效如何。
在他心里,既然这药是由房俊亲自打造的,那么效果想必不会太差。
更何况,以房俊尊贵的身份,竟能如此尽心尽力地为范闲研制新药,这份情谊着实令他感动不已。
“好!此乃新研制出来的药物,其药效目前尚未完全明晰,究竟是否要将它用于范闲身上,全凭您来定夺......”
听到这话后,范建甚至连一秒钟的思考时间都未曾花费,便毫不犹豫地回应道:“用!我的儿子如今已然这般模样,即便不使用这新药,恐怕也撑不过数日了。既然现在有了新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言放弃,哪怕最终这药并无成效,我也心甘情愿接受这个结果。”
房俊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起来。其实对于能否成功救治范闲,他心中还是颇有几分把握的,但有些事情还是得提前讲个明白,以免事后万一出现状况而遭人误解。
于是他接着说道:“相信您日后定然不会为今日所做出的抉择感到懊悔......”
范建先是一愣,随即便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方才房俊那样说,实际上是在试探自己,如果自己表现出丝毫的犹豫或者拒绝之意,那么房俊或许就会撒手不管此事了。
想到这里,范建立刻躬身施礼,满怀感激之情地道谢:“多谢房驸马出手相助!”
随后,那颗含有大蒜素的药丸被小心翼翼地送入了范闲的口中。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格外紧张,尤其是范建,更是心急如焚。
他再也无法安坐于屋内,而是开始在房间来回踱步,目光时而望向紧闭的双目,时而又凝视着远方,神情显得有些恍惚不定。
就在这时,一直试图劝慰范建稍作歇息的孙思邈开口说道:“小范啊,你还是先坐下来吧。即便是这药真能奏效,也不可能立竿见影地看到效果呀,咱们还是耐心等待些许时日再说吧......”
然而,孙思邈的话尚未说完,突然间,原本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范闲竟然有了动作!
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一直安静躺在床上、仿佛沉睡了许久的人身上。
只见他那只似乎已经许久未曾活动过的手,竟然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屏息凝视,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那苍白干裂的嘴唇缓缓张开,发出了一声微弱而又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呼喊:“阿耶,我饿……”声音虽小,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只听得“噗嗤”一声巨响,一道人影如同一头凶猛的饿虎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冲了过来,风风火火地冲向范闲。
定睛一看,原来是范建!此刻的他满脸焦急与关切之色,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床边,一把抓住床上那人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我儿饿了!阿耶马上去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床上躺着的正是刚刚苏醒过来的范闲。经过一场大病之后,此时的他看上去无比虚弱,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然而,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虽然眼神中还透着些许疲惫和迷茫,但至少已经清醒了过来。
对于范家人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只要范闲能醒来,那就意味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一旁的孙思邈见状,连忙走上前来,仔细查看了一番范闲的状况后,轻声说道:“老范啊,你先别着急。虽说令郎现在已经醒了过来,但身体依旧十分虚弱。目前给他弄点稀粥喝喝就行了,暂时可千万不能让他沾荤腥。否则肠胃难以承受,万一消化不良可就麻烦啦。”
听到这话,范建连连点头称是,表示一定会按照孙思邈的嘱咐去做。随后,他转过头来,对着房驸马道谢道:“房驸马,您这次可是我们范家的大恩人呐!若不是您出手相助,犬子恐怕凶多吉少啊!这份恩情,我范某铭记在心,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房驸马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老范言重了。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分内之事,更何况我也不是白帮忙,接下来还需要你做事的,眼下还有一事需要老范帮忙,待令郎身体完全康复之后,船坞可能还得劳烦老范助我一臂之力呢。”
房俊丝毫没有掩饰之意,大大方方、利利索索地将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范建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算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但当他听到房俊这番直言不讳的话语时,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如遭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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