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见二苏苏委屈叫唤,又瞧着它身上这一言难尽的毛发,有些忍俊不禁。

六老夫人也跟着无奈摇了摇头,二苏苏承受太多了。

其他老夫人倒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她们来护国公府已经很多回,见到过很多次苏二小姐活泼开朗又俏皮的一面。

只是这回令人有些憋不住笑。“不是,阿娘,三堂姐快临盆了,您心疼一下女儿,我,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三堂姐最近因为要临盆了,睡不好吃不好,心情就不怎么好,世子姐夫都被她逮着揍了好几顿,她可不敢凑她眼前去啊。

吴如霜哼笑一声:“你的保证已经很多回了。更何况,这一次夫子可是气得胡子都要飞天上去了。”

回回保证,可下次还敢再犯。

今儿又在课堂上反驳夫子授课不对,她到底哪儿来的自信呢?

“阿娘,柔儿也是逼不得已才在课堂上反驳夫子。他教的方式不对。”

平日里阿爹和兄长,还有阿姐偶尔给她授课时,完全和夫子不一样。

她虽然都听得懂,可还是觉得阿爹教的方式方法最可靠。

其次是她的兄长。

“就算夫子方式不对,但你也不可以当面顶撞,太没礼数了。”

吴如霜生气的是这个。

她的女儿她清楚,学一本正经的知识通常都是左耳朵进了,右耳朵立马就出。

但,对于她感兴趣的立刻像换了一个人。

比如跟着苏君澜学武,最近这一年更加刻苦了。

“阿娘,女儿没……”

“没什么,夫子都告到你阿爹那儿去了。”

哎,头疼,这丫头越大越有自己的想法。

无忧无虑成长是挺不错,但就是太无忧无虑了,她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啊,夫子怎的这般小心眼,还告诉阿爹。”苏静柔顿时皱着小脸儿。

吴如霜手下微微用力,“你还敢说!”

“疼疼疼~”苏静柔忙朝苏老夫人和六老夫人哼唧唧:“三祖母,祖母,柔儿的耳朵要被阿娘揪掉了。”

吴如霜:……

“揪掉了才好!”

众人身后,传来苏君澜清冷的声音。

苏静柔心中瞬间一紧,头皮发麻。

夫子难不成还,还告到了三堂姐面前?

那小老头儿心眼太小了吧?

还没针眼大!

几位老夫人见苏君澜过来,忙给她见礼。

苏君澜笑着点头回礼,又幽幽看了一眼苏静柔。

苏静柔头皮又是一紧。

“澜儿,你怎么过来了?你都快临盆了,注意点哟。”吴如霜看到苏君澜挺着个大肚子,忙松开苏静柔,快步走到苏君澜身边扶住她。

“六婶,我没事。”苏君澜摇了摇头,看向苏静柔,“柔儿,你又闯祸了?”

听到苏君澜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苏静柔却还是站得笔直,委屈的撇了撇嘴,“三堂姐,柔儿没有。只不过是夫子他,他授课的方式,柔儿觉得有些不对。”

“哪儿不对了?”苏君澜语气严厉。

苏静柔回道:“他太,太磨叽了。”

声音太小,几乎听不见。

苏君澜冷不丁喝了一声:“你说什么?大点声。”

“夫子他授课太磨叽了。”苏静柔被这一喝。吓得一个激灵,忙走到苏君澜身旁,拉住她的手,“三堂姐,柔儿错了,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

在一旁的吴如霜都被苏君澜吓了一跳,看着女儿认错可怜的样,她又不由心疼起来。

但她到底没吭声,她知道澜儿正在改正柔儿的错误。

倒是苏老夫人看不下去,出声缓和道:“澜儿,起风了,咱们进屋再说,如何?”

“祖母,您和六祖母带着几位老夫人继续去品品茶,澜儿让琇莹院的大师傅做了茶点来,您们去尝尝吧。”

苏君澜瞥了一眼眼眶有些泛红的苏静柔,“柔儿随我去祠堂一趟,六婶也一块吧。”

苏老夫人和六老夫人一听,祠堂?!

这……

“祖母,您们快去吧。”苏君澜说罢,也不给苏老夫人她们求情的机会,直接让玉衡和摇光带着苏静柔往祠堂那边去了。

苏老夫人:……

六老夫人:!!!

吴如霜见状,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去祠堂,怕是柔儿的膝盖要遭罪了。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祠堂。

苏君澜指着香案前的蒲团,冲苏静柔严厉道:“跪下!”

苏静柔二话不说,赶忙跪在了上头。

她还有蒲团可以垫着,二十二哥素日被罚跪可没有。

可见,三堂姐还是心疼她的。

“柔儿,可知自己错哪儿了?”苏君澜走到一边的椅子旁,摇光扶着她缓缓坐了下来。

苏静柔小脑袋使命转,转了半天,没想出来,只得老实回答道:“三堂姐,柔儿貌似没错。”

苏君澜语气太过严厉,苏静柔她都不知道自己错还是没错啊!

“夫子授课育人多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虽聪慧,但年纪尚小,有些东西你领略到的不过是些皮毛,这时候你应该虚心受教,而不是在课堂上顶撞夫子。此为第一错,你可认?”

苏静柔听完后,仔细想了想,觉得苏君澜说得确实有道理,便点头道:“三堂姐,柔儿认。”

苏君澜又道:“好,你认就好。你现在还小,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不能急于求成,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可你太过浮躁,不懂谦虚,且有些骄傲自满,此为第二错,你可认?”

苏静柔又点头,“认!”

“最后一个,二苏苏是咱们护国公府的护卫犬,它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护国公府的威严。

可你今日将它弄成那般模样,它如何能去守卫咱们府邸?你可有想过会有何后果?”

方才二苏苏委屈巴巴凑到她跟前,那东一块西一块的红,她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更遑论其他人,亦或者陌生的拜访者,看到又做何想?

“这……”苏静柔被苏君澜这一说,顿时低下了头。

她光觉得好玩,而苏苏平日里又纵容她,陪她玩闹,陪她欢乐。

是以,今日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就放纵成这样了。

苏君澜看着她,一字一句,语重心长道:“战争才过去不到两年,护国公府就如此松散,护卫犬都成了娱乐犬,若再有战事来犯,护国公府苏家嫡系的人可还能保家卫国,领军作战?”

以全族一百二十八口人的性命,得来的荣誉,要保住它,实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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