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沈诺忍不住开口:“够了。”
秦斯雨淡淡的看着她:“我还没饱。”
沈诺扫了一眼餐桌上已经被他吃完大半的饭菜,眉头微蹙:“你已经吃了两个人的量了。”
“最近比较忙,饭量比较大,”秦斯雨慢条斯理道:“你多担待。”
沈诺想说你今天要是没空,那我们就改天再谈,可又怕最后一拖再拖,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本来今天就算他不回来,她也会去公司找他,有些事情,早就本该结束了。
她抿了抿唇,伸手抽掉了他手中的筷子。
秦斯雨动作一顿,看向她:“我饿。”
“给我几分钟时间,我说完就走。”
空气似乎宁静了几分,秦斯雨沉默片刻,开口:“诺儿,有什么事,等我吃饱了再说。”
沈诺没说话,就静静的望着他,清透的目光仿佛要看穿他心底的不堪。
良久,秦斯雨闭了闭眼睛,终于松口:“去书房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两人对向而坐,沈诺在寂静的氛围中开口:“这么多年,是我抱歉。”
秦斯雨缓缓抬起头:“什么意思?”
沈诺缓缓笑了笑:“我一直以为,婚姻是“从此烟雨落京城,一人撑伞两人行”的缱绻温柔,却忘了,你需要的不是一个甜腻的爱人,而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豪门的婚姻,往往冰冷得没有温度,一个合格二字,从此界定了一个女人的往后余生,只留下了职责。
“我知道,这些年,我的感情一直是你的负担,对此,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
秦斯雨怔怔的望着女人恬静雅致的脸,心脏传来不知名的痛意,伴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不是负担。”
他道,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重复:“不是负担。”
沈诺笑了笑,没应他的话,而是道:“嫁你一场,我不后悔,但戏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我们的婚姻,也不过是一场无人问津的戏曲,现如今,也该到散的时候了。”
“麻烦你待会儿抽一个小时的时间出来,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从此,我放你自由,好嘛?”
拳头紧攥,心里的恐慌在她平静的话语中越积越多,终于在她“离婚证”三个字落下后,转化为了怒气。
他冷冷的看着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秦斯雨冷笑:“你在恨我?”
沈诺摇了摇头:“不恨。”
她不爱,也不恨,那最后他在她心里,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没剩下了吗?
心脏钝痛,他突然发现,她狠起来,真的比谁都狠。
他似乎真的,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
“既然不恨,为什么一定要离婚?”秦斯雨哑声:“我说过,我以后一定会……”
“秦斯雨,”沈诺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这是你答应我的。”
一句话,直接打碎了他接下来的言语。
他突然想起那个漆黑而没有温度的夜晚,她那句吴伢侬语,却带着比雪还低的冷意,宛若一道尖锐而冷硬的冰锥,直直刺进他的心脏。
她说:“秦斯雨,你不能在骗走了我的肾之后,再对我出尔反尔。”
一字一句,日日夜夜在梦中将他惊醒,从此彻夜不眠。
他本来就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如果这是她需要的……
秦斯雨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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