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一瞪大眼睛,脸色骤然发白,其惊恐之状难以复加,险些瘫软坐在地面的烂泥之上,不过出于一种对地面肮脏的厌恶感,她终究还是没有坐在地上。

“一天内......我就会被这些古怪的花弄死?”她震惊问道。

九尾对于她的疑问没有作出任何答复,也不打算点头示意。

就算是这样,灵一也从九尾的眼神中看出来,他没有在开玩笑。

灵一缓缓伸出右手臂,低头看着手臂上鲜活的青色花叶,低声问道:“九尾,你有办法的吧?这些花寄生在我的手上,总能摘除掉的吧?”

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被遮掩的乞怜,显然灵一害怕了,不想因此死去,她现在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惧,只能寄希望于九尾身上,希望他能有主意。

而事实上,九尾确实有主意。

“你说的没错,被血蕨寄生是可以被治疗的。”

九尾双手抱胸,镇静地说道:“自古以来,有不少人对血蕨做过研究,他们想要找出治疗被寄生的办法,而最终他们也的确创造出了一种治疗血蕨寄生的方法,那是一种神秘的仪式魔法......”

“仪式魔法?”灵一问道,“是治疗术之类的魔法吗?”

“我不知道......”

九尾微微摇头,同时说道:“我对魔法所知不多,而且我也不会用魔法。我只知道有一种魔法可以治疗你身上的寄生病,这种魔法是专门针对血蕨寄生病所研究出来的,与其说是魔法,更像是一种很有针对性的药方,而且这个魔法只有玛尔公国的一些高级法师才知道怎么使用。”

他看着灵一手上的伤口,说道:“如果你还想活命,我的建议是——我们现在就回到玛尔公国,把你的寄生病给治了。”

灵一听到有治疗的法儿,脸上紧张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

她侧头看向远处那漆黑的泥地尽头,沉默良久,她的脸上颇有犹豫,她似乎并不想就这么离开。

她又问道:“玛尔公国......只要回去那里,就能把我身上这寄生病治疗好吗?”

九尾看她的样子似乎还不打算离开,大为不解,说道:“灵一,我可是好心告诉你这血蕨的危险,莫非你还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灵一微微摇头,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没有错。”

她看着自己手臂上盛放的血蕨幼花,面露难色,说道:“我可以感觉得到,这些青色花在吸取我的血液,如果就此放任不管,可能我真的会被这些花杀死......但是我现在其实更担心我的同伴的安危。”

九尾听后,疑惑不解,问道:“你不担心自己,反而更加担心你的同伴?”

灵一转头看向他,缓缓说道:“因为我的一个同伴在不久前也被血蕨自己过,他的手掌被血蕨的触手刺穿了一个伤口......”

“既然我现在身上被血蕨寄生了,那么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得了血蕨寄生病?”

九尾听后,眉头一蹙,沉默良久。

随后他抬头望向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泥地,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就算如此,你的同伴又不知道在哪里。”

灵一沉默不言。

气氛陷入僵局。

黑雾缭绕,二人周围的环境像一片幽暗的深海,寂静无比,任何响动都可听得无比清楚。

灵一隐约听得见一点点簌簌声,好像自己身上血蕨花正在吸取自己血液,她耳朵所听见的声音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现在她所听到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让她感到心律焦躁。

她用力摇了摇头,尽力不去想那些声音,对九尾说道:“我们接着去找俄耳遗迹吧。”

九尾听后,略感意外地说道:“你还打算去遗迹?为什么不回去?”

灵一说道:“我觉得我还能撑一会儿,目前我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我们能在12小时之前回去。”

“你想死撑啊?”九尾一愣。

“是啊。”

“唔......”

九尾见她如此固执,大为不悦,要是在以前,他绝对会动手把灵一给打醒,用拳头让她心服口服。只是如今灵一被血蕨寄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失血而死,九尾哪里还有闲功夫动手跟她一较高下。

“你确定能撑住?”九尾又问道。

灵一不想回答,她迈步走到九尾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斗篷衣,接着重新把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遮住了干裂的伤口。

她看了九尾一眼,平静说道:“能。”

九尾看着她平静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担心。

他知道灵一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从5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灵一不太喜欢安静的氛围。而现在灵一甘愿陷入平静,大概便是因为她的身体已经略微有些不适的症状了。

九尾知道这一点,不过他更知道灵一不喜欢有人反驳她,一旦决定的事情任谁都劝解不了,就算是自己也一样。

目前来看,他只能同意灵一的想法,继续前进。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走吧。”

九尾耸耸肩,无奈说道。

他翘起自己身后绒长的尾巴,使其远离地面潮湿的泥土,并且踮起自己的脚尖,谨慎地朝着之前所指的遗迹方向缓慢走去,嘴里还时不时抱怨着关于地底环境的恶劣的闲话。

二人缓缓往地底深处走去,消失在黑蒙蒙的浓雾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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