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夫人瞪了孙儿一眼,责怪道:“昭哥儿好歹也是你嫡亲的弟弟,你怎能盼着他不好?”

江景辰嬉笑道:“祖母,您所理解的嫡亲,和我所理解的不一样……更何况我可是真心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哪会盼着他不好。”

他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年老成精的朱嬷嬷十分确认这一点,于是帮腔道:“三少爷从小对待兄弟姐妹都极为和善,老奴还记得小时候几位少爷一起玩耍,可谓是兄友弟恭。”

回想起以前,吴老夫人也是唏嘘不已,轻轻拍打着孙儿的手背,哀叹道:“昭哥儿性命无忧,只不过……”

吴老夫人没有把话说完,捏着绣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江景辰转头看向一旁的朱嬷嬷,目光中带着询问。

朱嬷嬷犹豫了一会,便接着吴老夫人未说完的话,继续道:“四少爷伤势过重且有恶化的风险,经过几位御医商议,最终只能施以宫刑,今后……怕是不能人道了。”

原来是这么个“束手无策”啊!

江景辰悄悄松了口气,对于这样的结果感到十分的满意。

不但没有偏离原先设想,还超出了许多,这一切都该感谢那名御医。

受了宫刑的江景昭,身体上的疼痛会逐渐消失,可精神上的痛苦将会持续一辈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的世子之位,还能够当多久?

“祖母千万别太过悲伤,多往好的方面想想,至少四弟的性命是保住了。”

“你这孩子……”

话说的是没错,可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吴老夫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江景辰忽然想起先前邵沅朗托付的事情,于是便将话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一遍。

吴老夫人静静听完,感叹道:“也是棋姐儿没有那个福分,朗哥儿既如此说,祖母也不会过多强求。”

未等江景辰多说什么,丫鬟便来禀告:“夫人正领着御医一同前来,说是要给您请平安脉。”

昨日御医来府时,也不见她有这般心思,这会儿忽然弄了这么一出?

吴老夫人若有所思,看向孙儿的目光也夹杂着些许复杂。

小郑氏领着御医进了寿安堂,朝老夫人行了一礼,随即像是才看到江景辰一般,诧异道:“原来辰儿也在,那正好,一会也让御医给你请个脉。”

江景辰笑而不语。

他才进府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这就眼巴巴带着御医赶来,不用想也知她的真实目的,可不仅仅是给祖母请平安脉这么简单。

“老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年岁增长精神难免有些不足,老朽待会开几副方子给老夫人调理身体。”

御医说完,转头看向江景辰,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迫切。

“三公子可还记得老朽否?”

十年前,威远侯为了给嫡长子“治病”,几乎是将宫中熟识交好的御医都请了个遍,眼前头发半白的老者便是其中之一。

江景辰第一眼便认出,却依旧摇头故作不知。

“老朽只为三公子诊断过一次,一晃十年,记不得也在情理之中。”

御医不疑有他,神情激动的拉着江景辰进行时隔十年的第二次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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