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灾民

这时阴沉沉的天空又飘起来小雨点，眼看着大雨又要来了，天也马上就要黑了，秦文新三人便踏上了回家的路，就在三人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一波波的从北边而来的人群，三人则隐隐感觉到这事儿不太对劲，这一两天内已经有好多人了，虽然这样想着，他们却更加加快了脚步，朝着自己家而去。

三人到家后，就分别收拾了起来，柳氏则去把挖来的野菜洗洗干净，准备做成今天的晚餐，因为没有多少，制作储存的话划不来，秦老二则开始把大山鸡处理了，给今晚的晚餐加加餐，也好改善一下今晚的伙食，这已是他们今年难得的荤腥了，秦文新则在一旁帮着他父亲处理了起来，要不然他父亲一直手臂也有点不太方便。

三人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吃完晚饭后便各自沉沉睡去，今天忙活了半天属实都有点累了，正当三人睡得正香的时候，村里却迎来了一大批的不速之客。

瓢泼大雨一刻不停的在下着，在村子的西北方向的一片空地上，成群结队的流民向这边奔袭而来，原来甘煌府那边到底还是没能堵住洪流，甘煌府及附近人群只能背井离乡，向外出逃，大批流民由于食不果腹，等来到秦文新他们村子的时候已经快走不动道了，大都聚集在了村子西北边的一片空地上休息，这大半夜的这边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

秦文新他们家三人睡得比较死，倒是没有被吵起来，村里的其他还没睡的人此时正骂骂咧咧的冒着大雨向外查看了起来。

村长这时候也带了几个人朝着大批流民的方向而来，但看他们几人，均都穿戴整齐，哪有丝毫刚刚起来的样子，原来是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起来，这会儿大批流民到了此地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就在秦文新他们白天去挖野菜捡野果的时候，原来甘煌府那边的老爷们便派人早早的过来传信了，那边洪水泛滥，短时间内确实无法居住，于是经过甘煌府的几位主事之人的商议，便决定暂时先将甘煌府的人群迁出，花重金找了几位府衙里的官差带路，暂时去附近的双鱼城避难，等到甘煌府这边洪灾过后，再将人口迁回来重新收拾家园。

早在还未在流民出发前甘煌府那边便派人提前向沿路的村庄城镇打过招呼了，故而秦文新他们村里村长此时也显得颇为从容，甘煌府那边的官差在打招呼前还特意和他们签了一份契约，大意是甘煌府的流民到此地休整一下，他们得提供一些口粮和必要的药草给这群逃灾的人民，等到他们甘煌府来年缓过元气后，便会加倍还回来的。

此事由甘煌府的府衙和朝廷里指派的特意去甘煌府指挥救灾的大人作为保障，只要事后拿着契约去甘煌府的府衙，不管三年五年都会有效，还有朝廷主管此次救灾的大人的法律文书，而且这位大人还下令，此时不容任何人拒绝，任何人胆敢拒绝，便是不服从朝廷的调令，那么朝廷便会派人直接进驻当地，轻的发配边疆充军，重责一律斩首示众，沿途的据点便纷纷签下了这一契约。

此时村长正在带着几个人走向了流民聚集地，见到了几名带路的衙差，几名衙差在出发前更是被老爷们许下丰厚的报酬，只要他们此次完成任务，回来后下半辈子的吃喝基本不用发愁了，他们一看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本着富贵险中求的原则，这几人便带足了吃喝用度便出发了。

在刚出发的前一两天灾民们由于还是惧怕衙差，还能保持不去抢夺衙差手里的食物，可是一连好几天他们忍饥挨饿，挖野菜吃树皮，有的甚至吃起了观音土，饥饿使他们怒从胆边生，几名衙差身上的食物便被灾民一抢而空，后边这几天几名衙差也是饥肠辘辘。

秦文新他们村子便是离甘煌府以来的第一个落脚点，当天晚上村长见了几名衙差后便提出，第二天一早便由村里给大家煮粥，顺带还有一些草药，几名衙差此时也已经是饿昏了头，不管村长说什么他们都连连点头，流民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感恩戴德，有的更是跪倒在朝村长几人地拜了起来，村长几人赶忙扶起大家，便以现在就去准备的借口离开了此地，只是一同离开的还有几名给灾民带路的衙差。

村长几人和几名衙差离开后便来到了村长家里，原来村长早在家里便准备了丰富的饭菜，此时几名衙差见了饭菜那还有什么废话，一个健步便冲上前去狼吞虎咽了起来，村长则在一旁寒暄了几句，见几名衙差都没空搭理他，便对身后的其他几人说了几句，让其他人去准备给流民煮粥送药，自己则留下来陪这几名衙差。

等这几名衙差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村长这才慢悠悠开口到“几位官差老爷这一路来可是辛苦了，几位为了百姓，不顾自身安危，踏破千难万险，突破重重困难，护送灾民至此，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实在是让我辈汗颜呐，我这位是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几位官老爷笑纳，”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银票塞到了这几位官差的手里，这几位刚刚吃完，连嘴上的油都还没擦呢，就见村长这一连串的动作。

这几位官差瞅了瞅手里的银票，再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即都相互一笑，他们也是府里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了，那还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当即便都将手里的银票收了起来，便有一位衙差说到，“今天我们兄弟多谢村长的款待，村长对待我等可谓是诚意满满，我等几人也不会让村长寒心的，我们几个人既然吃了村长的酒菜，自然会如实上报村长此次救援物资的数量的，等这几天过后，这群灾民开拔后，村长可写一份所用物资的清单出来，我几人会在上面签字画押，等到来年村长可带着前边签订的契约和这份物资清单来甘煌府领取报酬即可，其他人也朝村长点了点头。”

村长和这几人眼神一交接，便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村长又是让人端来一些酒来，和这几位衙差喝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村长和他们仿佛便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把酒言欢，明明他们才都是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