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贯耳!”白归一立刻大手一挥,一蹴而就。即使苏明伦想要后悔也豪无余地。

兰重火凑上前看了一眼。白归一的行书畅快淋漓,锋芒毕露,傲骨之气中又舒朗开阔,别有一种刚柔并济的韵味,倒也不失格调。他道,“白兄这字神韵气度皆为不凡。”

说完提笔在自己扇子上也写了几个字。他的字字如其人,笔迹清爽,侧锋如幽兰,笔力如修竹,仔细看时又可看到一种不显山漏水的摇曳风姿。这种字体需要极高的书法功力和天生的悟性,以及宠辱不惊的心境来完成。当世有其模仿者甚多,然而只能仿其形,其魂一直仿不来。

“秦淮一枝花。”白归一话没说完就笑得肚子疼,边喘气边说,“我还以为你会写娘娘腔呢。”

兰重火看了他一眼道,“滚!”

“那你的呢?别光说别人,你自己怎么不写?”

“我不是等着夜兄你的吗?”

夜崇阳道,“你的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你不想自己的却给我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哎哎,你——”

夜崇阳不由分说夺过白归一的扇子,上面他刚写了两个字,他夺过来以后接着下笔,一气呵成。

白归一看他下笔就有不祥的预感,可贸然夺过来扇面也被毁了,只好由着他写。夜崇阳写完丢了过来,他打开一看傻了,“乌鸦嘴?兰陵乌鸦嘴?”

苏明伦捂着肚子,直忍得十分辛苦。兰重火哈哈笑了起来,似乎是故意在火上浇油,边笑边道,“再没有这个合适白兄了。夜兄,真有你的。”

白归一看夜崇阳的扇面还在桌子上放着,立刻眼疾手快夺了过来,提笔就写。

夜崇阳反应过来抢回去的时候白归一已经收笔,他看了看眉心皱了起来,“你写的这是什么啊?”

兰重火凑过去看了看,脸上笑容没有了,若有所思看了白归一一眼,反常得没有说话。

苏明伦也看了一眼,只觉得白归一那字写的飞扬跳脱,看不出名头。

夜崇阳脸色变了,冷冷说了一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语毕,将扇子合上插在腰间就走了。只剩下面色各异的三个人。

四人拿着扇子回程的时候,苏明伦问兰重火,“兰兄,白兄到底写了什么?怎么我觉得他与夜兄都有些不开心呢?”

“白兄那字,我也认不出来。”兰重火说完拨开折扇轻摇,扔下这么一句,就上前与白归一勾肩搭背去了。

“我可不信还有你兰重火认不出来的字。”苏明伦看着他走过去的背影不乐意哼了一声,“看透不说透,可真是你们兰氏的优良家风……”

往事不堪回首,却又一切历历在目。对比着眼前的物是人非,更加让人心伤失落。苏明伦将自己那把扇子放在架子上面。回身看到夜扶桑走了进来,点头道,“夜公子。”

“你是——”夜扶桑有些茫然。

“在下苏明伦。”

夜扶桑露出很浮夸的笑,“哦,原来是苏兄——以前我们见过是吧?”

苏明伦听到那声称呼眉尖蹙了蹙,这样的油腔滑调总让他想起一个人。他虽不喜被人如此取笑,可蓦地有种久违的熟悉感,也就见怪不怪了。他道,“与家父前往光明地拜访时见了两面。夜公子贵人多忘事,大约是不记得了。”

“啊——那个——从今天起,我肯定不会再忘了。”夜扶桑背着手往里面走了几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隐藏得这么神秘。”

“这是咱们白鹿洞的暗室,用来收藏本门珍贵秘籍与各种灵物法器。”

“哦,怪不得。可是我看这里也没人看守,机关也设置得随意,就不怕丢了吗?”

“丢?掌门师叔在这里,什么能丢?”

“也是。”夜扶桑想起了什么,又问,“你也是本门弟子?”

“十九年前入的门,师承紫蟾真人。所以夜公子恐怕也要叫在下一声师兄。”

“失敬失敬。”夜扶桑躬身行礼道。

“客气了,小师弟。”苏明伦行礼道,“天色已晚,在下先行告辞。”

苏明伦别过夜扶桑,来到苏星河面前行家礼,“小叔父,父亲他想见您一面。”

苏星河冷冷道,“不见。”

“是。”苏明伦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也没有强求,礼数周全别过苏星河,撑起一把油纸伞去了。

夜扶桑在暗室转来转去,摸摸这个,碰碰那个。最后来到苏明伦刚才站立的地方,拿起一把折扇心道,刚才那个苏明伦站在这里做什么?说着将那把折扇拨开来看,一看突然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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