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生病,需要贲齐香这味药。这个消息一夜间在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播的速度比明星八卦还要快。
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年龄几何,这些消息一概无人知晓。求药的信息,却如野火燎原。大多数人听到这个消息,多是置之不理,一条没头没尾的信息谁会理睬。
有心之人,第一时间问贲齐是何物?世间没有无风自动的旗帜,一只没头没尾的求药信息,会引起如此广的传播,事情的源头能量不小。
与帝都相距百里之外的一个女人,听到贲齐二字,险些打翻手中的精油瓶子。世人也许不知道这贲齐为何物,琪琪对这物可不陌生。
二十多年前,她背井离乡,为数不多的行李之中便有此物。与许多独闯大都市的女孩差不多,她有一个美好的爱情梦想。只是她遇错了人,不但被赶出帝都,生下的儿子也要交给她人抚养。
琪琪恨过,可每日俱增对儿子的思念,让她没有力气去恨。不让她踏进帝都,她就在离帝都最近的城市住下来。
还靠祖传的手艺开了一家精油馆,服务的客人多为女性,每次为她们服务的时候,趁机与她们交谈。女人在一起聊得最多就是各个豪门的八卦,谈到王家时,她多会留心细听,从客人只言片语中得到儿子半点消息,都会让她高兴许久。
当年被赶出帝都,双方有言在先,琪琪有生之年都不允许踏进帝都一步。二十多年为了儿子能在王家过得好,她遵守诺言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次是为了打听儿子消息,琪琪打破了誓言秘密潜进了帝都,找上了那个难缠的女人。
杨欣欣见到琪琪,颇是不悦“你不是不能踏进帝都一步么?”
琪琪不去管她阴阳怪气的语气“我儿子的事情,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这么多年,琪琪本人不可以进入帝都,不等于她就困死在一方土地。她还有许多眼线分布在帝都,这些人都是女人,琪琪用香满足她们一个个需求,而她们就成为自己的眼,自己的耳,去看去听。
王家的大少爷死在南川,这个消息杨欣欣能讲么,当然不能讲,她还要用这个女人手中特制的香来控制花心的男人。安德海已经对那烟有了怀疑,几次旁敲侧击想知道她的渠道,都被杨欣欣花言巧语搪塞过去。
“全帝都多少世家在寻人,哪里那么好找”杨欣欣看了看四周,她总觉得后背有一双眼在盯着自己。无心与琪琪交谈,只想将人哄走。
“我可听说彭家的儿子救了回来”进一次进帝都不容易,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琪琪绝不罢休。
别人不知内情,杨欣欣可是一清二楚,彭喜玉的小命可是彭家半数家产和一盒世间稀有的贲齐香换回来。
“那你有没有听说,彭家为赎回儿子可是花了大价钱。”
“多少钱,我出”这么久琪琪一直未婚,手中还有些积蓄。
听到钱这个字,杨欣欣真想一杯冰水浇过去,那些大世族哪个缺钱。
“贲齐,你有么?”
闻言,琪琪手指下意识摸向手腕的串珠。看到她一副听傻的表情,杨欣欣心情大好。
“听傻了吧,不知道贲齐为何物?那是绝迹已久的稀罕物,听说用它熏肌可以百病不生。”
若说这世间琪琪不了解贲齐,就再无人了解此物了。祁家祖居岭南,族内以一门花草入药的奇术兴盛数百年。半个世纪前江河突变,老百姓连饭都吃不起,谁又会在意那些花草奇香,祁家从此没落。
传到琪琪父亲那一辈时,穷得吃不上饭的兄弟几个分了家,从此离开故土,到外地去讨口饭吃。
手上这一串珠子是父亲唯一留给她的物件,琪琪戴了几十年,除了生孩子的时候挨了那么一刀,她从来都没有生过病。
手指用力撵着那串珠子,琪琪百感涌上心头,为救儿子她不心疼这身外俗物,只是又要去哪里换回儿子。
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她不相信杨欣欣的为人,一个用奇香控制男人的女人,难保不会为其它出卖自己。
“你儿子的事情有王家呢,你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听我的话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个联系你。”杨欣欣花言巧语哄着她离开。
对,王家,那个男人是自家儿子的亲生父亲,他不会坐视不管。琪琪心里想着如何联系上那个男人,不想,一和杨欣欣分开,就被王家人堵在了门口。
“琪琪小姐,我们夫人有请。”来人做了请的手势,手指不远处的车子。
琪琪一直都知道,王家夫人在她身边安排了眼线,男人的到来她一点也不惊奇。像一只温顺的小羊默默跟随男人来到车子前,男人伸手打开车门,见到车里面的人琪琪眸孔一缩,最后还是选择坐了进去。
车里面的两个女人,是二十多年前那场爱情保卫战的对手,只不过一个胜利,一个失败了。胜利了的人赢得王家夫人的称呼,并赢得该称呼应享有的一切。失败的人,像只落败的公鸡,不但丢掉了一切,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相认。
“你不该来帝都”
“如果我不来,你还想瞒多久,海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这个……”琪琪想说她是海子的母亲,讲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当初自己的儿子可以认祖归宗的条件,就是她永远不能向外提起自己是他的亲生母亲。
想到儿子琪琪一脸动容,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夫人讲那番话是出自肺腑。前几日那些大世家对华焰门出手有多狠,现在寻找贲齐的劲头就有多足。
琪琪身份很快将藏不住,王夫人不是担心这位旧情敌的安危。在来之前王夫人去了趟彭家,得到确实的消息,海子在被抓进去南川不久人就死了。这场牵连甚广的祸事的起因,就是那不争气的儿子,因色与权家人起了冲突。
事态还在不断发酵,没人去理会事情罪魁祸首是谁。一但尘埃落定,那些失去儿子或者受到伤害的家族,就要找一个宣泄的对象。爵爷那里没人感捋虎须,相对较弱的王家一定会成众知之地。
王夫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贱人生的孩子还是那么低贱,地上的祸不惹,偏偏往天上捅。
“不是想隐瞒你什么,我们不久之前也没什么头绪。人绑了,没消息,也不说放人的条件,这不是让我们干着急么!”
曾经的情敌,又是将自己儿子养育大的女人,琪琪对王夫人的态度很微妙。当年的事情是自己技不如人,败得心服口服,现在什么情啊爱的东西都靠边站,她只想自己儿子过得好。
外边对海子的风评并不好,琪琪却无法怨恨这个女人。俗话说慈母多败儿,自家儿子会如此的纨绔,与王夫人从小的娇纵脱不开关系,可做为一个母亲,谁又想后母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呢!
“他们放人的条件是什么?”琪琪虽然已经在杨欣欣那里有了答案,可她不相信那个女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戏耍我们,这贲齐已在世上绝迹了。”
果真是要贲齐,琪琪下意识就想去摸手上的珠子,王夫人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平常人若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先问贲齐为何物。见琪琪只是低头沉思,王夫人料想没错,琪琪那里一定有贲齐的线索。
“真得只要那物么?”
“彭家用四粒贲齐香丸将儿子赎回来了,现在人就躺在医院。从那彭家小子的口中得知,其它人的情况可不太好,从被抓走就没吃过一口东西,喝过一口水,更可怜的是他们身上还有伤,不知道还能挺上多久。”
王家夫人的话字字像在她身上剜肉,琪琪听在耳朵里仿佛说得都是自家儿子。
“我要见世勋”
贲齐世上仅有一份,琪琪不是心疼拿它换回儿子,事关儿子的生死,她要格外小心。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么多年海子胡作非为,王世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足见他还是念旧情。
事隔二十几年,琪琪唤王世勋还是如此亲热,做为王家正统儿媳心中恨意犹生。海子那个小野种已经死了,琪琪想用贲齐将儿子换回来,王夫人让她连尸体都别想得到。
“你先住到城郊的别墅,世勋那里我要问一下他的意见。”
当年琪琪太害怕失去王世勋,用奇香将人控制使其成隐,一但离开自己就如百蚁啃咬般。王夫人命人请来祁家另外一支的人,识破了她的技量,王世勋从此恨透了她,发誓此生不会与她相见。
戒瘾是身体到心灵上的戒除,当年王世勋成瘾太深,身体基本被掏空,戒瘾的过程十分痛苦而凶险。即使过了二十几年,王世勋的身体一直也没有好起来,最胖的时候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只有百十多斤。
听到琪琪要见自己,胸口的挂坠似乎烫了他一下,人莫名的恶心想吐。见此情况,王夫人立刻送上热茶,他的情况才好一些。
心瘾这个东西是种病,即使身体已经戒除了依赖,内心有着自己的记忆。当年戒瘾成功的王世勋,再次听到琪琪的名字竟吐了出来。
祁家的人说他脖子上的挂坠也是一味药,与那香相生相克,只要有人身上沾染了那香,挂坠立刻会示警。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