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士朗离开房间后丁果才告诉从嫆嫆晚上她和白子林通过一次电话,为了商量离婚和孩子抚养权的事。说到最后的白子林告诉她他妈妈去从嫆嫆家了,没想到隋靖失踪这么大的事从嫆嫆竟然没有告诉从妈妈。丁果一听就炸了,责怪婆婆不该多嘴,原本刻意营造的好聚好散氛围又变成了互相指责,俩人再一次不欢而散。扣掉电话后,丁果开始狂打从嫆嫆的电话,可她怎么也不接。她越想越不放心,恰好到了孩子睡觉的时候,实在离不开,只好拜托秦士朗去从嫆嫆家看看情况。
“你没必要为了我和白子林闹僵。”
丁果冷笑,压根就不想提白子林:“阿姨是不是特生气?”
从嫆嫆立刻满脸委屈地将她顶着鹌鹑蛋的额头凑到了丁果面前,生怕她看不清楚自己的亲妈有多狠。
丁果啧啧感叹:“阿姨手真够黑的啊!你脑子本来就不灵光,这一打不会更傻了吧?”
从嫆嫆知道丁果在逗她,也不和她计较,叹了口说:“我决定了,我要和隋靖分手。”
“别逗了,你已经被分手了好吗?领证这么大的事隋靖不来连个屁都懒得跟你放,你还拿他当自己的男朋友呢?”
丁果的一阵见血让从嫆嫆觉得自己没出息透了,是啊,人家早就不拿她当未婚妻了,她还在这不停地发狠说什么分手,显得她更可悲。
“不过,你舍得?”丁果又问。
从嫆嫆一直低垂的头抬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丁果:“你认为隋靖这次的行为还值得我再去包容他吗?”
丁果立刻无比坚定地回答:“NO!”
从嫆嫆立刻给了丁果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了,来抱抱我这个孤独的大龄未婚女青年。”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一会儿便有饭菜的香味飘进了屋。从嫆嫆和丁果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就往外冲。秦士朗扶着门,目视着她们经过他跑去餐厅,然后从嫆嫆停下脚步,回头,冲他半是撒娇半是玩笑:“你是我亲哥,只有你这么贴心惦记着我还饿着肚子!我都开始羡慕丁果了!”
太晚了,屋里没有开灯,只留着餐厅里一盏壁灯。有些暗,逆光之中的从嫆嫆粉黛未施,虽然看上去特别像缺了一只角的小龙人,但却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光芒。秦士朗第一次觉得,女人可爱起来真的是很要命。
一大早,从嫆嫆就给准婆婆、隋靖还有隋歆集体发送了一条信息,大意就是她考虑再三决定和隋靖分手,以后他们之间再没关系,感谢他们这些年的包容,望他们保重。发完信息后,她关掉了手机。
态度虽然坚决,但从嫆嫆心里还是忍不住忐忑。隋靖手机一直关机,他什么时候能看到信息,看到后又是什么反应还是未知,隋妈妈身体不好会不会因为这条短信急出好歹来也是未知,而隋歆一直站在她这边这样做会不会让隋歆失望更是未知。以前从嫆嫆没少对隋妈妈和隋靖有意见,但真要下决心分开了,她又无法控制地想起他们的好。
隋靖是个很木讷的人,是所谓的直男癌重症患者,平时没一句甜言蜜语更不会做什么贴心的事儿,在一起六年,从嫆嫆没收过他送到一束花,礼物也少得可怜,但他听话,除了房子和结婚的事几乎有求必应;脾气特别好,她无理取闹欺负他的时候从来都不恼;他有远大的理想,还很优秀,知识面极广,每次她遇到不懂的事只要问他总能立刻得到答案。而隋妈妈呢,除了对钱看得特别重似乎也没别的缺点,她很疼从嫆嫆,只要看到从嫆嫆喜欢吃什么,饭桌上必会出现那几样菜,吃完不过瘾还会让隋靖送去家里;变天的时候从嫆嫆必定会收到她发来的天气预报;从嫆嫆生病她恨不得一小时一个电话生怕从妈妈照顾不好她……或许正是因为这些,从嫆嫆才会一再地妥协。她总觉得自己特别缺爱,能嫁到一个可以包容她的心疼她的家里比给她买套黄金地段的豪宅还开心,所以她真的不在乎是否住回迁房是否有一个浪漫隆重的婚礼,但她受不了的是因为钱隋妈妈和隋靖对她态度的改变。这种改变让原本就没有安全感的她变得更甚,甚至一度怀疑他们对她的好全都是虚情假意,只是为了先将她这个媳妇哄进门。
隋靖的爽约是压死从嫆嫆的最后一根稻草,并且让她完全没有了死灰复燃的决心。
有了这个决心,这一刻的从嫆嫆重新焕发了新生!
秦妈妈一大早起来做好了饭,从嫆嫆不好推辞本想矜持点少吃几口意思一下,但因为粥太香没收住,打着饱嗝带着秦町一起去了学校。
这是办好转学手续后的第一天上学,秦町一路走在从嫆嫆身旁,留心观察着她一会伤心一会失落一会儿又叹息,直到看到她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彩,才开了口:“爸爸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从嫆嫆胡思乱想了一路这才回过神身旁还有个拖油瓶,转头冲他笑道:“你知道什么是‘坎’?”
秦町毫不犹豫地说:“妈妈离开我就是坎。”
从嫆嫆猛地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秦町。
秦町没刹住脚,见从嫆嫆停下又退了回去,笑着冲她说:“现在这个坎已经影响不到我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拿第一,考到好学校,变得有本事!”
从嫆嫆盯着秦町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这样想?”
秦町的笑容消失了:“因为只有我变优秀了,妈妈才会后悔丢下我!”
看着眼前的秦町,从嫆嫆突然有些担心大苗和小苗。她揉揉秦町的脑袋,故意转移话题:“你吃化肥了吗?才刚上初一就比我高这么多!”
“爸爸说不能挑食,从各种食物中均衡地获取营养,适当地补充钙质就能长高。从老师,你可以记住我爸爸说的这句话,以后给你的孩子试试,管用。”话音刚落,秦町赶忙又说,“抱歉,我好像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从嫆嫆无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我觉得您真的很坚强,也很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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