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逼你们去互相帮助,互相包容,但我提醒一句,你不经意的一句话或者一个举动代表的是你这个人的品质,犯错是有成本的,三思而言三思而行。这个节目立意很深,目的不是为了让你们去表演,而是通过表演将校园暴力的危害告知大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们要清楚身上的使命,懂吗?”

“懂了。”这次的回答整齐划一,精气神也出来了。从嫆嫆很满意,冲舞台抬抬下巴,“继续。”

排练厅的空调不好用,从嫆嫆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天灰蒙蒙的,像是要变天,风一会儿比一会儿大,飞沙走石得活像要世界末日。她翻开手机看了一眼暴雨预警,一路小跑回了办公室。

最后两堂课是系里商议摸底考的事,原本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儿,因为扯到了别处硬是耗了一个多小时。从嫆嫆脑子里全是班上那群熊孩子的成绩,不止学生们怕考试,她这个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也怕。他们班的语文成绩其实也还算可以,整个学校十二个班,期中考试的时候排了个第三,她是属于那种不会给孩子和自己太多压力的那种老师,认为孩子们只要尽力了成绩就算差点她也可以接受,但她也知道,这群孩子肯定没有用上全力,有些人估计百分之五十都够呛。

这么大孩子已经到了有自己主意的时候,现在社会信息发达,接触的东西也多,人心就容易浮躁。以她以往的经验,唠叨是没用的,靠自己更是天方夜谭,但放任不管是万万不可的,掌握好既不让这群小祖宗讨厌又能起到激励的作用还是有点难度的。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要结束的时候,风更大了。从嫆嫆一开完会就往教师奔,知道大部分学生已经不需要父母接送都是自己回家,唯恐变天让他们在路上挨淋便加快了脚步,准备用仅剩的五分钟动员一下。路过走廊玻璃的时候,靠窗而坐的一个学生将一本小说藏在课本下面看得正津津有味,她想了想没管,直接进了教室。

教室里还算安静,从嫆嫆一上讲台便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余光扫过去,至少有一半的学生在做小动作,她清了下嗓子,原本在心里打好的腹稿临时又改了。

“我只说一句。”从嫆嫆抬起头,面无表情地一眼扫过去,“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们的行为视而不见,一切成绩说话,校庆过后的考试谁要是成绩退步了,咱来个大清算。”

教室里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哎吆声,从嫆嫆脸上带了一丝笑,看了看手表:“好了,今天不拖堂,准点下课,今晚有暴雨,各位同学一定不要在外面逗留,赶紧回家。如果因为淋雨感冒影响了成绩,老师一样会清算哦!”

又有学生开始起哄,但这次的气氛明显好了许多,有个胆子大的学生喊:“老师也注意身体,早点回家。”其余的学生附和起来,此起彼伏地响在教室的各个角落。往往这种时候就是从嫆嫆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时候,这会儿再看这些小猴崽子一个比一个顺眼,全然忘了他们作起来有多气人。

下课铃响了,因为有从嫆嫆在,学生们走出教室的时候还算规矩,但一离开教室到了走廊上全都撒了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下雨了”,一时之间整个走廊就跟开了锅一样。从嫆嫆不放心,又走到门口喊:“别贪玩,都赶紧回家!”

秦町是除了值日生最后一个走的,在门口看着连背影都透着慈母相的从嫆嫆问:“老师你还不下班吗?”

从嫆嫆的视线从走廊上转回来,回过头的时候脸上还满是笑意:“我还得等会,工作还没完呢!”

“可是一会儿雨就大了。”

“没事,我不怕。”从嫆嫆说着把秦町往外推,“赶紧走。”

秦町和从嫆嫆说再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转过头来冲她招手。她也招手,心里忍不住想,这是这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徐蔓不要他真是亏大发了!

从嫆嫆又催促了一句值日生,见他们磨蹭沉不住气干脆陪他们一起干了起来。外面突然开始炸雷,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劈,她和学生们匆匆收了尾,叮嘱他们回家后让家长给她发信息,确定他们都带了伞又目视着他们跑远了才匆忙回了办公室。她用最快的速度将当日必须要完成的工作收尾,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搁在平时还大亮天已经黑透。雨下得很大,比电视剧里的洒水车下的还密还大,中间夹杂着小冰雹,打在伞上劈里啪啦的。地滑,从嫆嫆穿了一双高跟鞋,沿着人行道走得惊心动魄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摔个四仰八叉,走了还没一百米脚腕都要酸了。

油价见天儿地涨,为了还房贷,从嫆嫆已经不敢天天开车上班了,不着急的时候她也不舍得打出租车,不过这种天气肯定也打不上车。出校门溜达个八百米左右就是地铁站,那里有回家的地铁,从嫆嫆加快了脚步。

一辆黑色的SUV停在了路边,很快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拦住了闷头走路从嫆嫆:“我喊你一路了。”

从嫆嫆看着从天而降的秦士朗犹自愣神,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隋靖。在这种情况隋靖会接她下班吗?不会,不然她怎么在他面前树立了屹立不倒的独立女性形象?

“你是来接我的吧?”从嫆嫆有些不敢肯定,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不然呢?”秦士朗满脸好笑的神色,给她打开了车门,护着她上了车。关上车门,他将一盒纸巾放到了她的手上,“先擦擦,别着凉了。”

从嫆嫆盯着秦士朗打着方向盘汇入车流中,脸上的笑一直没有消失。

路上非常堵,秦士朗转头看一眼从嫆嫆,也跟着笑:“傻笑什么?”

“我真开心你来接我。”从嫆嫆冲着秦士朗一个没忍住做出了撒娇的表情。

秦士朗看着从嫆嫆先是笑,而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摸了她的小脑袋一下,无比感慨地说:“哎吆我的小丫头,就这么点事儿就能把你高兴成这样?!”

从嫆嫆的心砰砰地跳着,开心极了,看着秦士朗仍是笑。

秦士朗叹了口气,看着一动不动的车流突然附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而后握着她的后脑说:“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没事,我自己能行,再说了,这个点儿是你最忙的时候。店马上开业,你还要盯着呢!”

“我抽不出空来也会找别人,你不用操心,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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