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一下弯翘的桃花眼，黝黑的眸子转向李久，两人彼此对视。
“你去练剑厅吗？”
柳竹西声音平淡，却藏着一丝丝释怀，即使这话说得没有温度，也至少不及两人初见时冰冷。
被主动问话，李久脚步一滞，嘴角愣了会才答道：“对。”
“嗯......”
无话可说，李久暗叹了一声莫名其妙，便又转身朝练剑厅赶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柳竹西默然不语，黝黑的眸子依旧冷冷清清的，但是已经少了冰凉凉的傲意。
老师说得对，我天赋比不过赵利是天定的，比不过李久，是命定的。
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只要能走自己的剑道就好。
我不只是一部分人眼中的天才，我也是我自己，没有必要为了“天才”两字承担无形的压力......
想着，柳竹西轻笑了一下，迈着轻盈的步子跟上李久走过的路。
......
李久刚跨入练剑厅，便见依旧敞开黑色外衣展露白色内衬的陆行，如剑锋般挺拔而立，手里提着两只剑袋，左手墨黑古朴，右手银白若雪。
“老师。”
“嗯。”
李久目光灼灼地盯着陆行手中的墨黑剑袋，略疑为什么另一只手上还有一只剑袋，却没把心思放在那上面。
而很快，身后就响起了柳竹西的声音。
“老师......”
“嗯。”
李久扬眉瞥了柳竹西一眼，默然不语。
对方欣然的情绪从眼角露了出来，似冰山上开了迎春花，奇奇怪怪，颇有点违和。
真是一个多月不接触，脾性又变了？
“拿去吧，你们两个选的淬灵剑胚，我已经请铸器大师锻造成剑，这剑鞘剑袋都是我选的，看看如何？”陆行扬着剑锋般的眉头，自然将剑袋递给两人。
李久双手接过墨黑的剑袋，手心忽地一沉，如巨石压手。
他愣了一下，又掂了掂，这么一柄剑至少百斤重？
打开锁扣，从中抽出剑鞘，似玄铁锻造，黑而沉，手指捏合的地方刻着玄奇而简约的纹路，自带水渊般深邃的气质。
嗡——
忽然一声利剑出鞘的颤鸣自身旁响起，下意识转眸看去，柳竹西手中的剑器被抽出一半，窄而修长的银白剑身篆刻精湛的纹路，闪烁出一抹亮眼的白光。
她盯着那刚出鞘一半的利剑怔怔失神，那是一种期待得以实现的呆滞，似梦未醒的惊喜。
对于她拿到淬灵剑胚铸成的剑，李久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老师很大方也很利落。
柳竹西应该是和自己一样，达到了老师的某项要求......
“谢谢老师......”
柳竹西怀里抱着剑鞘，朝陆行认真地鞠了一躬。
“嗯，你已经领悟剑势，这是你应得的。”陆行面色平静。
嗡——
李久也缓缓拔出了剑柄，半截曜黑的剑刃如从冰潭中抽出，开锋的刃面上刻着通玄的凹槽纹路，近八面汉剑的样式极尽厚实！
这剑半出鞘，手心手背都像被冷风刮过，热意逃窜。
看起来比柳竹西的要宽厚沉重，不过若是不盯着看又并不起眼，平稳若沉在水底的铁器！
这便是自己的第一柄剑器。
李久眯眼端详着手中的剑器，暗自呼出一口淡淡的浊气，心胸通畅。
正是此时，传来柳竹西轻缓又认真的声音：
“李久，我已经领悟剑势，可以比试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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