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带着衙役离开。
陈风思索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对城外的灾民还是十分好奇。
原身的记忆实在差劲,对县里最了解的就是雪月楼的姐姐和赌坊的骰子。
要不是被他爹逼着学习,说不定连澜沧江的名字都不知道。
叫上张彪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城门口走去。
城门距离县衙不远,五六分钟脚程。
连马车都不用坐,陈风也乐得在县里溜达一下。
县里绝大多数地面都是夯实的土路,只有在城门口才有一段石板路。
不过那石板年久失修,到处都是裂纹。
两旁的住房也是高低不齐,只有那些商铺还能看过去眼。
片刻后,来到城门前。
还没走到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震耳的砰砰声。
城门前聚集着十几个衙役。
此时正抱着几根大腿粗的木桩,玩命的顶在城门上。
在见到张天行的时候,衙役当即大喊:“老爷,快顶不住了,灾民实在太多了。”
“老爷,快点下令吧,最多一刻钟灾民就要冲进来了。”
城门顶部正不断向下掉着木屑,上面的门轴都有开裂的迹象。
不是他们顶不住,而是那城门都要被灾民拍掉了。
饿到极致的人就和野兽已经没两样了。
张天行的手心沁出汗水,不动声色的擦掉之后,迈步顺着甬道上了城墙。
陈风也跟在后面,甬道处的守卫忙着顶木桩,只是看了一眼陈风便不管了。
城墙里外隔绝了两个世界。
外面的灾民足有几千人,在焦黄的土地上麻木的前进着,零零散散一眼看不到尽头。
来的早的能靠在城墙根下歇息,来的晚的只能席地而坐。
远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明明是夏天,上面的树皮和树叶都已消失不见。
河边本来郁郁葱葱的草地,此时也被搜刮一空。
有些孩童肚子鼓胀的老大,可肋骨却清晰可见,此时正流着涎水,目光呆滞的挖着地上的草根。
见到这一幕,陈风的身体猛地一颤,差点直接从城墙上掉下去。
岁饥,人相食。
史书上的场景在他眼前真实出现了。
看书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亲眼看见之后。
那种苍凉感是用语言都表述不出来的。
陈风双手拄着膝盖,重重的喘息着,余光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天行。
后者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抖,胸腔剧烈起伏,皱纹横生的眼角有晶莹闪烁。
太惨了,即便是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县令,大大小小的灾难也见了不少。
可这种严重的水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临江县距漳州那么远,都走来了这么多人。
漳州的灾情现在怎么样,他已经不敢想了。
“开仓放粮。”
张天行声音颤抖,转身朝着城墙下走去。
贾大富二人也在此时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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