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舒边说边哭,顾不上脸上的痛痒,双手推着舒兰花往门外走,舒兰花手一抖,一碗煎的金黄焦香的鸡蛋就这样随着碗一起掉在地上。
舒兰花平常虽然懒惰,但却是个极其护犊子的,见到公婆和傻丈夫那边有点好东西都要抢过来,留着给小儿子和沈向东吃。
这鸡蛋是她从公婆那边的鸡窝里掏来的,她都舍不得吃,亦舒一过来,她一下子就煎了三只,用的还是沐雪那丫头前段时间送来的油。
那油吃起来可香了,她在做煎蛋的时候,都忍不住流了好几次口水,这个亦舒却这样不懂珍惜。
忙蹲下身将掉在地上的碗和煎蛋捡起来,煎蛋掉在灰土地上也不打紧,她待会拿到厨房里拿水冲洗一下就行了。
方亦舒见舒兰花从地上捡起鸡蛋,嫌恶的瞪了舒兰花一眼。
语带讽刺:“舒兰花,你家是穷疯了吗,掉在地上的鸡蛋还捡起来吃?”
舒兰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方亦舒骂了这么久,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恶声恶气的说道:“我好心好意给你做的煎蛋,你不吃就算了,以后有好东西,我也不会给你吃了。”
“不给就不给,就你这么个破家,我不信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方亦舒打翻煎蛋后,忍着怒气不理舒兰花,也不吃她端来的玉米碴子粥,饿着肚子睁眼到天明。
一方面,她对今天突然的变故有些不敢置信,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她那样好的爸妈怎么就不是她的爸妈了,她的爸爸为什么会是一个傻子,她的妈妈为什么会是一个好吃懒做的邋遢村妇?
另一方面,她的脸实在是太难受了,又痒又疼的,抓又不敢抓,昨天弄冰块弄的太频繁导致感冒发烧。
现在也不大敢用冰块了,只在特别难受时,到外边水潭弄一小块冰捂一小会。
舒兰花家的这个屋子四面漏风,木床太硬,铺的褥子上补丁摞补丁不说,上边还一块黄一块黑的,看起来都恶心。
她都不敢脱衣服睡觉,生怕她新买的白色秋衣接触到脏兮兮的床单。
她还看到舒兰花好几次把手伸进衣服里边抓痒,抓出来的指甲缝里都是黑乎乎的污垢。
搞不好舒兰花和她那个儿子身上都有虱子,她家的床上也少不了虱子。
想到那种黑色的硬壳爬行动物,方亦舒就不由得感觉身上一阵痒痒,她的脸都够痒了,可不想身上再痒。
不行,我不能住在这里,必须要找出路走出去。
方家是回不去了,以方老头对她的讨厌程度,肯定不会允许她再回那个家。
再加上沈向东那个爸爸都已经放弃她了,方雅兰一向又听沈向东的,更指望不上了。
对了,她之前跟文工团的邱国庆处过对象,邱国庆去年都说想娶她,她因为还想再挑挑有没有条件更好的,就以年龄小为由拒绝了邱国庆。
现在,她主动去找邱国庆同居,邱国庆肯定会高兴不已。至于结婚嘛,她还是要再好好挑一挑的。
......
李家老宅,破墙烂院内。
四岁的李小东一本正经的教傻父亲李大锤缝补衣服,傻哥哥李小锤蹲在旁边嘿嘿笑。
“好,弟,教的好”,十七岁的李小锤嘿嘿一笑,哈喇子流了一地。
李小东毫不嫌弃的用袖子帮傻哥哥擦去嘴角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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