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解元却不以为然,过年前,就去了京城,什么都不想,安安心心的备考。果然,高中了进士。他一向很认真读书,心无旁骛,头脑也够聪明,中了进士,也在意料之中。

消息传回清荷县,梁高中大喜,带着一家人,前呼后拥的回到了梁家坳。见了就说:“哈哈,我儿子解元,他中进士了!再过几个月,可以做官了,最少也会是个县令大人!”

一时之间,前来恭维和巴结梁高中的人,络绎不绝。当然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品性不咋地的人家,村里那些堂堂正正的人家,都跟麦香家交好。

不过,作为村长和老族长,还是带了礼物,去梁高中家贺喜。村里好不容易出个进士,这是百年来唯一的一个进士,自然是要重视一些。

梁解元中进士了,说的好听一点,这是为梁氏家族增光添彩,为梁家坳增光添彩。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日后梁家坳的人若是遇上恶霸欺负,做了官的梁解元,或许也那个能力帮衬一下。

而且,梁解元跟他的爹娘不一样,梁解元还是一个有良心的孩子。当年大旱的时候,梁解元是在府城进学,并不知道自家爹娘对二叔一家见死不救。若是梁解元在家的话,奶奶求上门,梁解元应该会伸出援手的。

在麦香的心里,梁解元是大伯家里,唯一一个有点良心的人。在路上见了梁解元,她也会主动叫一声大哥;梁解元带同窗去饺子馆吃饭,麦香也会给他打个八折,并跟他聊几句。

听说梁解元中进士了,麦香的心里也为他高兴。

只是,有大伯和大伯母那样的爹娘,梁解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对于麦香来说,连邻居家的大哥都不如,即便梁解元中状元了,麦香家也甭想沾一点光。

一句话,即便半夏日后被人打压,梁解元有那个能力帮忙,麦香家也绝对不会求上门去。又或者说,即便麦香家求上门去,有大伯母插手,梁解元也是爱莫能助。说不定,大伯母还会借梁解元的名头,对半夏落井下石。

除非奇迹的出现,不然的话,麦香家和梁解元,也只能是普通乡党的关系。普通到,有困难不能求助的关系。

梁解元,是整个槐树镇五十年以来的,第一个进士。前来巴结梁解元的地主、员外、富商,络绎不绝,没有一百个,也有七八十个。反正,整个槐树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十之六七都来了。很多一表三千里的表亲,也厚着脸皮上门了,七大姑八大妈也携家带口的来了!

每一个来的人,都大包小包的,即便是最穷的人家,也会带上几十个鸡蛋,一大筐青菜瓜果。

麦香听说了,不禁目瞪口呆。

不是吧,不过是考上了进士,都还没有做官,来巴结的人,就有这么多?听上去,怎么感觉那么不靠谱呢?

华氏有点不安:“她爹,村里好些人都送礼去贺喜了,俺们家要不要去?去的话,要不要送上大礼?俺听说,二狗子家都送了十两银子呢!”

二狗子,以前是村里的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人,后来跟着麦香家养鸡养羊,这两年挣了不少银钱。这家人,一向跟梁高山的关系还可以,他的婆娘以前就是彭氏的狗腿子,帮做彭氏欺负麦香的娘。

当初,二狗子的爹娘求上门来,想要跟麦香家学习养鸡养羊,华氏原本不同意。无奈二狗子的爹娘下跪道歉,磕头求助,华氏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下来。

这也是因为二狗子的爹娘是不错的人,也是可怜人,遇上只会偷懒耍滑的儿子和儿媳。两位老人看在几个孙儿孙女的份上,想要养鸡养羊,过上衣食无忧的小日子。也是看在这个份上,华氏才松口的。

梁高山听了妻子的话,不禁大吃一惊:“不是吧?二狗子家虽然挣了一点银钱,过上了温饱的好日子,可是家里应该没有多少存款的。拿出十两银子作为贺礼,这应该不至于吧?”

华氏很肯定的道:“千真万确,二狗子自己都承认了,好几个人跟他一起去送礼,大家都看着呢,绝对不会有错!她爹啊,你说二狗子都给十两银子,咱们家不是得给二十两以上?”

梁高山摆摆手:“不用跟人家学,俺们家早就跟他家断绝了关系,即便不去送礼,也没有关系。不过,就看在爹爹的份上,就送五两银子过去,作为解元去上任的盘缠吧!”

华氏不禁皱眉:“就五两银子啊?这样的话,大嫂恐怕会说怪话,又或者会把银子给扔了!”

常氏在一旁听了,就生气的道:“管她生气不生气,如果她把银子扔了,就捡回来,这样更好,一两银子都不用出,谁家还会嫌弃银子咬手啊?”

华氏想了想,就道:“要不,再拿一篮子的鸡蛋去吧?反正,这鸡蛋也是自家的鸡生的,也不差这几十个鸡蛋。”

梁高山点头:“嗯,也好!你去捡二十个鸡蛋,给我五两银子,我送去大哥家里。如果他态度好的话,等解元回来,去上任的时候,我再送解元五十两盘缠。如果今天大哥大嫂给我脸色看的话,这五两和二十个鸡蛋,我都带回来算了!”

常氏点点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她的这个小儿子,终于不再那么软弱,那么老好人了。

“记住,去了你大哥家里,千万不要觉得亏欠对方。这么些年以来,要说对不起的,是你大哥和大婶。如今家里虽然不愁吃喝,然而那也是全家人很辛苦这才有了今日,家里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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