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镯看了又看,需要弄清楚药物藏在何处。

“太子,在下先回厢房检查一下这个镯子。”

厅堂内,柏妤琼魂不守舍,泪水早已哭干。

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今日邀请奕王和伊姐姐来看孔鸟开屏,哥哥还特地赶早去抓了野味,现如今怎么变成这样?

柏惟贞如坐针毡,捏着茶杯却一口也喝不下。

“妤琼,这个手镯,问题太大了!你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叶小姐——”

柏妤琼无辜地望着他,摇了摇头。

“叶小姐身份媲美公主,皇上都邀请他入宫,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我、我以为她和太子殿下就如同兄妹一般。”

柏惟贞气得跺脚。

“那算哪门子兄妹!”

柏妤琼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可、可是…”

秦水寒和秦奕面无表情地跨了进来。

离寅跟在他们的身后,也听到了兄妹俩的对话,不由看向这位不太灵光的小姐。

柏惟贞立马起身行礼。

“太子殿下。”

柏妤琼惊魂不定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发不出声。

秦水寒眼神冷漠地掠过兄妹二人,径直落座主位。

“柏小姐,把镯子给离老。”

此时离寅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在下离寅,是位大夫。还劳烦柏小姐取下手镯。”

柏妤琼咽了口唾沫,二话不说撸下镯子递了过去。

“离大夫,伊、伊姐姐,可好……”

“太子妃身子虚弱,需要静养。”

“那、那、孩子——”

离寅递给她一个莫问的眼神。

柏妤琼踉跄地后退一步,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落在地上。

离寅微微叹了口气,视线落在手镯上。

但从他进屋的那一刻起,就闻到了相同的味道。

柏小姐的手镯和太子妃的款式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中间的宝石颜色而已。

秦水寒冷厉地盯着柏妤琼,眼神说不出的阴森恐怖,让人不敢呼吸。

“柏小姐,你的手镯,还有给依依的手镯,都是叶婉给的?”

“是的…”

秦水寒面沉如水,心中却已闪过无数种杀人的方式。

哪一种,最适合叶婉?

柏惟贞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殿下,这个手镯有何问题?”

秦水寒没有回答他,依旧盯着柏妤琼。

“你为何要收叶婉的手镯?”

“叶小姐说这镯子是福镯,可以保佑平安无事…还说…是一般人买不到的,我想她不辞辛劳求得的…我想着…给伊姐姐…就没有拂她的心意…”

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秦奕忍不住开口责备。

“既然是如此名贵的东西,她为何给你?而且一给就是两只?”

柏妤琼听出他语气里的愤怒。

可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的脑袋真的转不过来。

“叶…叶小姐…说特别适合送给有身孕的人——”

此话一出,柏妤琼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瞪大了双眼。

为何叶婉要暗示自己这个手镯适合送给有孕之人?

明明她们只是偶然相识,所谓的一见如故,显得无比讽刺。

柏妤琼动了动嘴唇,脑海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

这一切就是冲着伊姐姐去的!

柏惟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缓缓走到秦水寒面前,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属下和妹妹一起受罚!都是我们的错!”

秦奕怜悯地看着柏妤琼,他心痛,为了五哥,为了五嫂。

但对柏妤琼,却是不一样的情感。

“我…”

柏妤琼面如死灰,踉踉跄跄地瘫倒在地。

秦水寒的视线投向离寅,该收尾了。

离寅上前一步,从袖口取出绿色的手镯,将两只镯子放在一起。

“这只白色手镯,和这个绿色手镯构造相同。”

说着他扳开绿色手镯,只听“啪嗒”一声,中间那颗最大的宝石被弹开,里面是个空心。

他又拿起白色手镯,同样的机关,弹开后的宝石内部塞满了黑色的块状物。

柏妤琼满脸震惊,大脑一片空白。

离寅把块状物轻轻掰开,一股刺鼻的腥味迅速弥散开来。

“这种麝香效力十分彪悍,下毒之人——有些过分。”

他叙述平静,心中却忍不住感慨。

这是他见过最纯正的麝香,想当年,在皇宫都不曾见过。

秦水寒捏紧拳头。

他听出离寅的委婉用词,岂是过分,分明是想要依依的命!

离寅的声音继续回响在厅堂之中。

“药物配伍十分巧妙,混有麝香丸和红花,还参合香料掩盖它的味道,会导致女子小产。”

柏妤琼呆滞地看着分成两半的手镯,黑黑的块状物让她心寒,腥味更是让人作呕。

罪魁祸首是自己!

自己竟然害得伊姐姐小产!

“太子殿下,都是我的错!我想去看看伊姐姐!”

她哀求地看着秦水寒,只想见林依一面。

此刻的秦水寒真想杀了她。

但是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七和柏妤琼一起的样子。

他垂了垂眼眸,起身走到离寅身旁,看了一眼被掰开的药物,转过头对柏妤琼说道:“柏小姐,虽然你是被人利用,但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接近伊木,太子府不欢迎你。”

说罢,他走出书房,又奔向景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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