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为什么敢如此亲近我,甚至告诉我她自己的秘辛故事?”苏辰向秦乐陈述完先前的事情之后,对着沉思的秦乐如此说到。
“哈哈,那必然是看你面善呗。”秦乐笑着摸了摸苏辰的脸,“瞧你这么一张温柔和善的脸,吃东西的时候像贮备食物准备过冬的小仓鼠,谁见了你不会心门大开啊。”
苏辰白了他一眼:“说正经的,现在怎么办?我被她发现身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搞不好祝凌这一行人就是冲我们来的。”
“应当不是。”秦乐摇了摇头,“真要是冲你来的,肯定会在仔细研究你的画像,把你的容貌深深刻入脑子里才是。我们在禹城与剑盟龃龉过深,但是他们也不会知道那个伴随着柳令月杀入剑盟的面具男就是你。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另有目的,甚至......”
秦乐眯起了眼睛,深邃的眼光穿越窗外,与阳光垂下的阴影相互交错。
“还记得小方通说过的话吗?”
“你是说,削骨师?”
“在你外出这段时间,我利用我的办法稍微打听了一下。削骨师和削面师在江湖上名声鹊起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听说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旧闻。那就是,这两兄弟祖上有人欺骗了家里人,误闯了开国时新建的寺庙,饮酒嬉戏之间误生火源,将即将大兴的寺庙烧了个精光。高祖视此事为不详,给了他们家族极其严苛的惩罚,至今他们一脉都是无名无姓,纯粹依靠着外号和手艺在江湖上讨生活。而最后一个被褫夺功名和姓名的族人,特意请来当年小有名气的西域巫师,给此后的血脉下了一个诅咒,那便是......”
“不能说谎!我依稀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听过类似的传闻,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苏辰猛地一拍手掌。
“不错,其实诅咒一事应当是不属实的,但是确实削骨师兄弟当年都是以诚信金口,绝无妄言闻名于江湖。我想这一脉留下来世世代代都进行了极为苛刻的诚实教育,才能做到如此。这祝凌堂主刚刚好来到嘉城,小方通又刚刚好提醒我们注意这份情报,你说会不会是两者之间有联系?”
“你的意思是说,小方通在暗示我们隐士削骨师会在嘉城出现?”
“不错,我觉得小方通确实是意有所指。他只是当时没有点破,而是等我们自己去发掘。”秦乐眼中逐渐浮起了笑意,甚至有些阴谋诡计的暗色在他的眼波里浮动。
“那寻找削骨师是为了什么?小方通曾说,事发当天,削骨师就在苏家附近,难道他与惨案有所关联?既然如此,那剑盟要找他岂不是说明惨案的凶手是剑盟中人?”苏辰的言辞逐渐激动了起来。
“先别太激动,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秦乐像安抚小猫一样轻轻拂动着苏辰有些颤抖的脊背,让他逐渐平静下来,“我们的旅途马上要走到终点了,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一定要仔细思考。如果真是为了遮掩消息,对削骨师灭口,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而且他们凭什么认定削骨师就知道惨案的内幕呢?就算他不会说谎,他目击到真相的概率也不高。这只是一种可能罢了。”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苏辰凑过来,侧躺在秦乐温暖的臂弯里,半睁的圆眼里燃烧着期待与渴望,认真地听着秦乐分析着。
“而且祝凌还有闲暇功夫让你教她打扮,至少说明她对这件事并非特别上心。柳令月的事情结束后,方盟主也迟迟没有在众人面前露面,这些事情搞不好和当时万梓庭差不多,是堂主们趁乱自顾自的把戏。”秦乐搂住苏辰,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话,“一路走来,受制于人的时候太多了,这次就让我们主动出击,搅乱这一切,在从纷乱无比的线头当中寻找前进的道路吧。”
“那要怎么做才好?”苏辰和秦乐做着粘腻的动作,但是目光却坚定如炬。
“首先,我们需要在祝凌身上拿到更多的情报,但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夺玉。如果情况不对还是得以正事为优先,这段日子可能要辛苦你了。然后林琚曾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得想办法和你一起把他引入这些麻烦的事情中,因为他的个性,将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一番耳语过后,夜中星光已进入了昏沉的睡梦中。苏辰又久违地做了个好梦,因为那模糊不可见的雨夜血光,已经逐渐成为了被拨开的迷雾。无论是柳令月,苏惊鸿,还是寻不遇,这些入局者最终也只剩下了自己这一个人。
而如今,他已经在呢喃的爱意中抚平了伤痛,在仇恨的杀意中磨好了剑刃,只等待着最后的落子时刻。
“然后抿一抿嘴巴,嗯好,对。就是这样。”苏辰一边夸张地陪笑着,一边为祝凌挑选着彩妆。这对苏辰来说非常为难,因为他只能努力回忆着舒绫绡当时教过自己的一星半点知识,其实这比起城里卖妆的店铺是远远不够看的。但是祝凌有些死好面子,这才让他这个半路和尚稍稍哄住了。
“不知祝堂主来到嘉城所为何事?”苏辰趁着祝凌心情好,小心翼翼地发问。祝凌满载笑意和妆面的黛眼闪过一丝锐利,随后又平静了下来。
“我连公子姓什名谁都没有过问,公子突然过问如此要事,怕是有些于礼不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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